冉央发现了,自从出了地下室之后,兀自找上他的麻烦都很多,稀奇古怪地往他身上撞,就好像他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似的。
好在,一直到出商场,再也没碰见刚才那个到处推销烟的人,应该是他旁边程初的原因。
像极了一尊黑脸煞神,有眼力见儿的都不会自己触霉头。
雪下得越发大了,是极端天气。
新闻里铺天盖地都是A市雪灾的消息,就连春节晚会上,冉央也能看见关于A市的祈祷和祝愿。
毕竟在市区中心,冉央身边倒还好,除了出门不太方便,其他的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
程初从S大退了学,接手了在A市的分公司,每天都很忙,但中午和晚上始终会回来陪冉央吃饭。
三月的天,倒春寒严重,冉央得了个小感冒,不发烧,只是有些头疼,喉咙痒,总是止不住的咳嗽。
晚上最严重,咳到睡不了觉,脖颈上的青筋都咳得鼓了出来,他生得白,这样看得很是吓人。
一直咳到提不了气了,才能停歇一下。
可偏喉咙痒得受不了,冉央只在床上打滚,咳又咳不出来。
喝什么药都不管用,程初熬的姜汤冉央更是喝不下去,喝多少没一会儿就能吐多少出来。
没到十分钟就又开始新一轮的循环,冉央难受得眼睛都红成了一片。
他抱着程初急得哭。
眼泪挂着睫毛上,整个人都恹恹地,像是打了霜的小白菜。
程初又气又急,说了无数次就算开的地暖也要穿好鞋子和衣服,就是不听,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甩掉拖鞋,赤着脚到处跑。
他见冉央这样,也不舍得说重话,满身的躁郁全部压在了心里。
但脸色还是不好。
冉央知道他男人肯定是生气了的,他怕程初的眼神。
开口说,“不是我不想穿衣服,是你的裙子太难穿了!”
他还先理直气壮了起来。
程初气笑了,垂眼看他,眼潭漆黑,很是吓人,像是要把冉央生拆了似的。
冉央想自己被感冒折腾得难受,还能受这样的吓人眼神吗?!
他抵着程初的下巴,往上,不想看男人的眼睛,嘴里恶狠狠地说,“反正是你衣服的错,我不想穿裙子,是你非要我穿!”
“都怪你!”
“我感冒都是因为你,你不准这样看我!”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像只炸毛的猫儿,偏带了一副狗脾气。
程初心里的气突然就消了,他抓着冉央的手腕,将人拖到了自己怀里,给他解开衣裙上的带子。
冉央:……
冉央顿时背都直了起来,警觉道:“干什么?”
程初垂眸看他,过了会儿低头,碰了碰冉央的唇缝,“亲你。”
……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程初也感冒了。
冉央:……
冉央踹了他一脚,程初没反应,他自己脚倒被踹得生疼。
程初将之前样式繁杂的裙子都收了起来,衣柜上又挂上了新的裙子,要比之前好穿许多。
很快就到了五月份,天气渐渐回暖,冉央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躺在阳台的吊椅上,周围都是落地窗,微暖的阳光照进来,打在身上很是舒服。
“小央啊,这些衣服都是不要的吗?”身上挂着围裙的家政阿姨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从走廊另一头走了出来,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看着还很新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连衣裙,没看见有裤子。
她想了一下,自从来到这户人家,好像确实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家女主人穿过裤子,永远都是裙子。
女主人生的好,穿上裙子之后更是漂亮得很,有时候自己都会移不开眼。
她小女儿放学跟着来过了一回。
正是读高中的小姑娘,乍一见到明艳稠丽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冉央,脸腾地一声,就红了,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开口问好。
抬头看一眼冉央,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小姑娘从未见过这么……这么……漂亮的人。
大概是因为太过好看,她脑袋里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别的词去形容。
漂亮到让她自惭形秽,浑身都透着香气,她甚至不敢离冉央太近,怕自己冒犯到。
原本是她妈妈说要来做晚饭,但是被穿着裙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冉央拒绝了。
“程初等会就回来,阿姨你坐下休息一下,等会儿让他来就好。”
她妈妈一开始是强烈不同意的,哪里有雇主给家政做饭的道理。
女人递过来一盘草莓,笑着说,“没事儿,他喜欢。”
“不让他做,他会生气。”
草莓透着香甜的气息,这中水果好像一直都是透着巨大诱惑力的。
她没忍住拿了一颗,吃进嘴里,是她想象中的甜,就跟……穿着裙子的女人一样。
三个人坐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是标准的玛丽苏言情剧——她小学时候都不会看得那中。
女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得很是投入。
“吧嗒”一声,客厅的门被打开,她下意识地偏头去看。
门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