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了满地。
车夫也是一脸茫然,想他给徐府驾车这么多年,除了有不要命劫道儿找事的,他还第一次见车辙自己断裂的。
周围徐府的侍卫也都训练有素地掏出刀剑来,警惕地背对着将马车和上面的人围在了中间,虽然是在京城天子脚下,时不时还有守卫巡视,但也不敢保证没有吃了雄心豹子胆的。
冉央手撑在门框上,马车摇晃得厉害,周围都黑黢黢的,只有一点儿灯笼的微黄光亮,他有些害怕。
【“系统,怎么回事儿?”】
【系统语气镇定,“没事儿,不要担心。”】
马车内,秦非闭着眼睛,思绪里全是那人的眼睛,和红润的嘴唇,吃葡萄的时候,与旁人说笑的时候,甚至连露出来的牙齿都白皙可爱,寒冬的冷风一吹,少年连鼻尖儿都是粉红的。
“阿……招……”秦非仰头,大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勾着嘴角,低沉的笑意从胸腔里滚了出来。
“阿招……”
“阿……招……”
……
每一声儿的语气和调子都不一样,他像是在练习怎么喊这个名字。
“殿下,景翊宫的那位殿下就在前面。”侍卫拉着缰绳,放慢了速度。
“嗯。”秦非回了个单音,手从眼睛上放了下来,偏头撑在了脸上,另一只手则是把玩着那方精巧的手炉,食指在炉壁上轻轻地点着。
“我们是徐国公府的轿子,来人是谁?”冉央这边的侍卫刀剑横在胸前,朝不远处正在接近的马车厉声喊道。
空中极速扔来一块什么东西,砸的那为首的侍卫往后退了四五步才停下。
是块令牌。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呵斥,“大胆,东宫的马车你们也敢如此对待,都不想活了是吗?”
【“是目标?”冉央问。】
系统没说话。
那就是了。
“太子哥哥?”冉央喊了声儿。
秦非手指摩擦着手炉,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来,只是侍卫向冉央问了安说道,“小殿下马车坏了,可以坐太子殿下的马车回宫。”
寒冬的深夜冷得很,冉央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他刚到东宫马车跟前,就有侍卫给他拿了脚蹬。
冉央踩着上去了之后才发现,马车内不知什么时候都垫上了毯子,他手摸了摸,比徐府的还要柔软,坐上去之后一点儿也不硌人。
秦非从他上来之后就看着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冉央愣了愣:???
“太子哥哥?”
他一喊,对面的人才微动了下眉,不紧不慢地“嗯”了声儿,收了目光,只脸上表情不错,似是心满意足。
好感度也直接跳了五个。
冉央:“???”
这是什么情况?他今天一天到底还要被惊讶多少次才算完。
一路上,秦非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也没闲着,一直在处理桌子上的折子,应该是皇帝交给他的事务,时不时地咬牙低骂两声儿“废物。”
冉央也不敢打扰,一直等秦非停了下来,靠着后面闭目休息的时候,他才开口,有些尴尬地问道,“皇兄,今天白天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告诉母妃和陛下的吧?”
秦非没说话。
冉央:“……”
那就,“……太子哥哥?”
秦非手指扣着桌面,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白天哪件事?”
冉央一听就明白了,当即笑嘻嘻给秦非到了杯茶,“大约是臣弟记错了。”
秦非扬了扬下巴,接过茶来喝了。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进了宫门之后,侍卫在外提醒,冉央才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对面的人也好像睡着了,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就连睡着也是一副冷心冷意的寡脸,虽然长得好看极了。
冉央提着衣袍,脚尖点起,轻轻地走了过去,鼻梁上那个凸起的驼峰就像是摁在了他心上,他早就手痒想去摸摸。
只是,他手刚点在鼻梁上,靠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瞳孔里像是夹杂着无声如沉渊般的风暴,冉央手指颤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秦非看着他问,有些温热的鼻息扫在了细嫩的手上。
冉央:“……”
他被盯得愣神,鬼使神差地将食指弯曲在那鼻梁上刮了一下,“我是想看看太子哥哥的鼻梁能不能……荡秋千……”
秦非垂眸,袖子的手无意识的捏紧,“哦,那你说能不能?”
冉央喉结滚动,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大……大约是……能的吧。”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冉央是景翊宫的人接走的。秦非独自在马车内坐了半天,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抬手也在自己鼻梁上刮了一下,没有感觉,跟少年触碰上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
一到下雪天,东宫的窗户都紧闭了起来,屋内也没有任何火炉,他们的太子殿下又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莫名的担忧惊惧睡不着,而是……秦非睁眼看着床顶,食指弯曲横放在了鼻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坐了起来,撩开了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