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擦了一下眼睛,睫毛沾了泪水,都被揉成了几缕,搭在眼睛上,“别的没有了。”
夏景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冉央又开口了,声音是哭过之后的独特的软绵,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的调子,“哦,你知道我每次逃跑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吗,小景?”
夏景被这语气软的愣了一瞬,将喉间的话?咽了下去,顺着冉央的调子回了个仰着的单音,“嗯?”
冉央手指攥紧了夏景的衣角,“我每次都在想,为什么小景没有?过来救我。”
冉央抽了一声儿,又说,“我被抓回去的时候,就拼命地伸着头想往外面看,看你是不是来了。”
“或者外面有动静的时候,我也喜欢伸头去看,看是不是你,可每一次都不是。”刚擦干的眼泪又滴在了夏景的衣服上,“你知道吗,我在里面做梦的时候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知道,只要你一出来,就一定会干掉那条蛇的。”
“我才不要给那条破蛇产卵。”冉央带着哭腔恶恶地说。
夏景满腔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那在听见青年说完梦之后的戾气瞬间又消散了去。
外面天还没有亮,细小的声音滴滴答答地落在屋顶上,外面好像下雨了,不大,没有雷声。
夏景抱得更紧了些,“哥哥……”
冉央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他在用说话?来缓解自己还没有完全褪下去的恐惧,“就算小景干不掉那条蛇,也没有关系。”冉央说,“只要有?你在,我好像就不害怕了。就好像你是我的护身符一样。”
冉央抬头,鼻尖儿被揉得粉红,“小景,这种感觉好奇怪哦,但是我一点儿也不讨厌。”
“小景……”冉央伸手在夏景鼻梁上点着,“你能再长
高些吗?”他轻声说,“要比那条破蛇还要高。”
手指撩到夏景的睫毛,最后点在眼褶的那颗小黑点上,“这样,我不管在什么时候一眼就能看到你了。”
“我想看着你。”冉央说,“无时无刻。”
不管是恐惧,抑或是喜悦。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冉央想跟着它走,但又怕下一秒就完全地被这种感觉吞噬,他只能扯一下,松一点。
等感觉松到快要崩盘的时候,冉央又将绳子收紧。
他活了二十几年加这么多个世界,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玄幻的奇妙,用言语解释不清楚。
他第一次这么……这么的需要一个人。
卧室很静,只有雨滴落在屋檐的声音,过了半晌,夏景又开口,看着冉央,声音低沉,“哥哥……我爱你。”他说。
好感度一下升到了九十九。
冉央被这突然来的幸福砸到头晕脑胀。
“小景……”冉央在嘴里呢喃。
“哥……”夏景又重复地说着,“哥,我爱你。”
他说的不是宁星,不是别的称号,是只独属于他的……哥哥。
冉央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去,闭上眼又睡着了,只是手还捏着夏景的衣角没有放,脸颊上有?干涸的泪痕,夏景一点点吮了干净。
他像是看不够似的,一双眼睛长了冉央身上,从上到下巡视着,就好像这是他的领土,任何人都不得侵犯。
他将冉央抱进了怀里,密不透风地围着冉央,是大型犬类圈地盘时惯用的手段。
夏景将绳子重新系在了冉央的手腕上,“哥哥,我是你的。”他笑着说,“睡吧,这次不会再有?噩梦了。”
“我会保护你,在梦里也是。”
.
冉央发烧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身上很烫,脸颊也被烧得通红,体温计上显示的是三十八度多,高烧。
冉央迷迷糊糊,只看见夏景一脸惊慌的表情。
这小变态终于有这种人类的正常表情了,还没等他好好嘲笑一番,就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只有他一个人,夏景不在。
旁边是正在给他换点滴的护士。
护士见他醒了,小声儿地说,“跟你一起来的应该是你弟弟吧?他去拿药
去了。”
冉央闻言倒了下去,偏头想说声“谢谢”,结果张口是沙哑的声音,活像从砂砾中滚了一遭似的。
护士看着冉央有些震惊的表情,笑了出来,“你这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过几天就好了。”
冉央也笑着点头,算是道了谢。
明明正常的画面,在外面的夏景看来就不怎么正常了。
护士在的时候,脸色还可以,一走,就立马变了。
他伸手在冉央额头上探了探,见是不那么烫了,才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哥哥,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对别人笑。”
冉央在心里“啧”了声儿,摸了摸夏景的头发,说不出话来,声音都哑得不成样子了。
这才过了一晚上而已。
夏景帮冉央掖好了被子,“哥哥是因为昨晚出汗,着凉感冒了。”
他下巴磕在冉央被子上,仿佛只要盯着冉央,让他一天不说话都可以。
“是我对不起哥哥,没能及时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