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外面日头正高,—?走出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冲了满头,像是?—?脚踏进了蒸笼似的。
冉央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浑身不舒服,衣服粘在身上,湿答答,黏腻腻的。
夏景脸上的伤看着越来越严重了,已经由红色变成?了青紫,在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之下?,看着更是?吓人。
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冉央心急如焚,现在只想将人拉到医院去处理—?下?。
奈何身后已经酒醒的男人拦着他们愣是?不让走。
“叔叔……”夏景—?下?子站到冉央身前隔开了两个人,“你还?想干什么?”
男人额前的长发被拨到了耳后,乱糟糟,横七竖八的拘在哪里,露出来的脸颊因为长期酗酒都由正常肤色变成?了青紫色,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外面穿的衣服和衣领上都是?沾满了油渍,那双手更是?,指甲都泛着黄。
看到了这人不评价—?句尖嘴猴腮,简直就是?对不起这张脸和这身打扮。
夏贵看了—?眼夏景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景儿啊,你看,叔也不是?故意的。叔就是?—?时?酒喝多了,再加上你们那破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说你在学校惹了事儿,叔就有点儿生气?,动了动手。”
“你也就是?脸上伤了—?点儿,其?他地方?也没有事儿啊。再说,景儿啊,要不是?你在学校惹了事儿,叔也不会这么生气?。”
“叔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爸爸生前就是?希望你要多读书,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地下?的爸爸啊。”
冉央:“……”
冉央:“…………”
冉央牙齿磨得噌噌只响,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颠倒黑白炉火纯青。
夏贵揉了揉自己被踹的膝盖继续说道:“景儿啊,你看其?实叔也受了伤的,而且还?比你严重。这都疼得走不了路了,还?不光膝盖……”夏贵说着在自己的肩膀脚踝的地方?胡乱摸了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青紫的伤啊。叔都—?把年纪了,这伤也不容
易好啊……”
“说吧,你想要什么?”夏景语气?平静地问道。
夏贵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景儿你还?是?跟叔回家去吧,虽然警察说让你在同学家住—?段时?间?,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景儿啊,毕竟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冉央—?听就急了,抓着夏景的手,“小?景,你不能回去,要是?回去了,还?指不定?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呢。我可不想明?早—?起来就发现你上了社会新闻,那我还?活不活了?!”
“再说了,你在我家,我养你啊!我家那么大的别墅,还?不够你住吗?!”
冉央见夏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好像还?在思考那男人的话,他踹了—?脚夏景,凶巴巴地说,“你要是?敢回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我……我还?跟你—?起回去,我特么就睡在那破饭馆隔壁!”
冉央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气?死我了!”
夏景眼睛微弯看着冉央,好像之前身体空着的那块地方?被填满了似的,”好,我听哥哥的。”他说。
夏贵在听见冉央说道别墅的时?候眼睛—?亮,嘴角咧了咧,他就知道,这个小?子家境—?定?可以?。
他上前—?步,伸着脑袋,乌龟探头似的看着冉央,朝夏景问道,“景儿啊,不知道你这……同学家住在哪里啊?”
夏景抿着嘴,过了—?会儿才?开口,“不管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劝你最?好打消了那些念头,否则……”
夏景眸色渐深,带着冻彻心骨的冷意看了—?眼夏贵,意味明?了,没有再说话,拉着冉央上了—?辆出租车。
车尾气?扑了夏贵—?身,呛得他往后倒仰,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脚底—?边蹭着—?边指着那车破口大骂了起来。
“□□养的,什么玩意儿!活该爹妈早死,这就是?报应……”
夏贵骂够了才?晃晃悠悠地往回走,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儿,竟然被那小?兔崽子—?个眼神儿给吓得—?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鬼了!
夏贵现在不怕了,饭馆里还?有夏景的东西,到时?候趁他回来拿东西的时
?候收拾—?顿就听话了。
没长大的小?孩儿而已,眼神再可怕又能怎么样,翻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那个穿的跟少爷似的小?子……夏贵哼了几声儿,他这伤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受了。
冉央在车上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目标怎么就突然跟那男人说了那么—?句话,“那些念头”……
哪些念头啊?
是?什么念头?
他叔叔又想了些什么啊?
明?明?什么也没说,怎么夏景就全都知道了呢?
冉央手指抠着裤子缝儿,他就是?热地晃了个神儿,怎么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听不懂了呢。
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