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贵人府上的小厮来排队买灌汤包,还有一些代贵人排队买包子的人。这笔钱与其让掮客赚去,不如我们自己赚。”
他深知人的惰性,日日摸黑起来排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没几人能为了一口灌汤包坚持起那么早。
何珍馐见祖父支持,便道:“送外卖的小二交给我,我去找。一时半会找到可靠的人还挺困难,我先去找便是了。”
何翁翁到底顾虑孙女是个弱女子,便道:“轮到人脉还真的去找你表叔,让你表叔跟你走一趟,免得被人坑骗。”
何明口中的“表叔”便是梁宇。他常在东京街头走动办案,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经过上次摊子没收之事,何珍馐对表叔更是信服。
“好,我请表叔帮我掌掌眼。”
……
田秀珍在窗边听着他们商谈,不觉地抿唇一笑,低头继续做衣裳。临近上巳节,往时少男少女们会换上新衣衫出门踏青、放纸鸢、河灯。汴京的上巳节更是热闹,当天城隍庙还会有教坊司优伶的表演。
田秀珍打算好好打扮何美馔,给她说个好人家。
至于二娘……虽然何翁翁没说什么,但田秀珍隐约感到,二娘如今愈发像家里的主心骨,也许会继承家业。二娘的婚事轮不到她插手。
田秀珍闲暇时便与莲娘、大娘子三娘子一起做女红,紧赶慢到上巳节那天,她们终于赶出了三套裙子,何家的三个女儿都有份。
何珍馐自穿越来的那天便是穿着方便干活的麻布青衫、蓝衫,从来没有像大户小姐那般出入皆着绫罗绸缎,黎朝的大户小姐穿绫纱质地的褙子,下身再搭一条绣花百褶裙,美得就跟画中掉出来的仕女似的,美得很有韵味,常常让何珍馐看呆。
何珍馐看着大姐提着新裙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时,她整个人惊住了。
她日日对着的大姐,稍微上妆点缀便是何珍馐见过的大户小姐的模样。何珍馐再看看兄长、父母,发现何家人的面相都很精致,只要用心打扮便很好看。
田秀珍没有厚此薄彼,绣了一件水蓝色的褙子百褶裙给小女儿。
上巳节当日,何珍馐去了别苑一趟,提前做好了一顿午食、一顿暮食。
谢从容纳罕地问:“何娘子为何这般着急?我家主子并不着急吃暮食。”
谢自在嘲笑谢从容不懂得今日是什么日子,“难怪你年近二十有一还没有讨上媳妇,今日是上巳节,你且放了何娘子吧。”
何珍馐微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家中有事,我不好推拒。侯爷这顿暮食是清汤燕菜,补身子。虽是提前做的,却讲究熬制五个时辰以上,待到暮时正是滋味香浓之时。”
考虑到贵人最近在病中,需要补补身子,何珍馐便用珍贵的燕窝入菜。
清汤燕菜乃是清代宫廷名馔的高级宴席名菜,采用金丝燕窝熬制熬制而成,需要熬制十小时才能使口味清醇、汤汁清澈晶莹。
谢从容听何珍馐这么说放下心来,让侯爷吃锅里的剩菜是万万不可的事。她过不过节是小事,给主子做菜才是头等大事。
他和颜悦色地找了马车把何珍馐送去河边。
……
何记。
朝食卖完后,何家人提前关了馆子,到河边替何美馔相看年龄相仿的男青年。何美馔穿着新裙子去走了一圈,得到了三枚兰草。
上巳节当天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男子若是碰到心仪之人,可以将手中的兰草鲜花赠送给心上人。
何珍馐来到河边找大姐时,碰见了一群儒生。儒生们在河边柳树下饮酒闲聊,并没有注意到她。
其中一人说:“俞郎,好在你退了那何家的亲事,否则娶一介市井之女岂不是耽搁前程?”
“市井摆摊的小贩之女,较之林夫子之女差之远已。”
何珍馐步伐一顿,她模糊地记得大姐的前未婚夫姓俞,不会那么巧吧?
被儒生包围的俞郎长得清秀白皙,穿着儒生的衣袍有一分气质。
何珍馐再抬眼,发现大姐在不远处站着,“唰”地白了脸。那些儒生听到动静,发现了何美馔。
私下议论女子被撞见本该心虚,但他们反倒嬉笑起来:
“原来是何大娘子,听说你家还在苦苦还债,不知还清没有?”
在他们眼中,何大娘子仍旧是那个在杂货铺干活的市井女子,好比家中的杂役下人,被这种人撞见了又如何?
何美馔浑身轻轻发抖,她一怔,视线落在那群儒生身上,眼眸犹如被针刺到一般。
他们身边伺候的丫鬟,身上穿着精致的绸缎,田秀珍辛辛苦苦熬了一夜所制成的新裙,同她们相比却显得廉价低贱。就仿佛在提醒她跟俞彦之之间的差距。
她苍白着脸,唇瓣微微蠕动,最终一字未说转身离去了。
何珍馐心中怒火滔天,上前一步直言道:“俞表哥,我何家未落魄之时助你俞家颇多,不知你却是如此诋毁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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