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的清晨, 是从一千下无间隙的挥剑始的。
梅梢雪岭的清晨,自便是无数个一千下的汇聚。
风雪正浓,岭间剑气与少年人挥剑时的汗水混杂在一起,糅出了这般雪山剑宗才会的生机勃勃。
再重要的事, 再期待的比剑会, 也总要等这群铁血剑修们挥完这一千下剑再说。
虞绒绒换了身入乡随俗的衣服, 扒在窗户上向外看去,正好能看到那些飘在风雪中的剑光与挥舞。
血气方刚不拘小节的剑修少年挥到兴起之时, 长笑一声, 一臂挥去上身的衣服,露出一身流线漂亮的肌肉,风雪未落在肌肤之上,便已经被呼吸之间的热气浇融。
虞绒绒:!!!哇,哇哦!
她哪里见过此等景象, 小声惊呼了一句, 很是兴致勃勃地看了片刻,后猛地头看向了在一旁逗二狗的傅时画。
傅时画在她惊呼的时候就轻轻皱了皱眉,这会儿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睛里奇怪的跃跃欲试, 他到底点好奇这是怎么了,于是起身走过来, 顺着虞绒绒的目光看了一。
傅时画:“……”
虞绒绒的声音隐含奇怪的兴奋:“师兄,你快来看看呀, 你看他们多刻苦,多认真, 多努力啊!”
她的声音又情不自禁压低了点儿:“难怪五师伯说,这儿就是整个梅梢雪岭景色的地方,我时不解其意, 但现在,我、我好像懂得了什么!”
傅时画慢慢转过脸,看向她:“……?”
虞绒绒对傅时画中的情绪一无所知,甚至叹了气:“是剑修,怎么的人在挥剑,的人却在逗鸟呢?”
二狗不知何时也凑在了虞绒绒旁边,和她叹了一惟妙惟肖一模一样的气,再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傅时画:“…………”
二狗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瓜子,递了一小把在虞绒绒里,一边娴熟地嗑,一边用一边翅膀卷起来,指向某个方向:“绒宝,你看那个前面的弟子怎么样?我看他腹肌八块,挥剑力,是块好苗子。”
虞绒绒顺着二狗的翅膀看过去,结没打量清楚,便听傅时画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分严格地响了起来:“次挥剑里,足足五次的出力方向不对,过于用力,想来不是不能好好练剑,而是了向他右后方那位女同门显示自己的肌肉。不可取。”
于是虞绒绒的目光下意识顺着落在了那位女弟子身上,看到对方的目光时而飘落。
虞绒绒:啊这……
二狗瞪了一傅时画,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位:“绒绒,绒绒,那儿,快看!这个肌肉块比之前那位要更饱满些……”
话未落音,傅时画已经接过了话头,他神色很是正经:“他的剑确实不错,只可惜是修浪里翻花剑的,欲练此剑,必先自宫。”
虞绒绒:!!!
她惊失色,看那位弟子的神里顿时少了许多欣赏,多了很多同情与敬佩。
修道乃是逆天而行,家……家很不容易呢!
二狗被噎住,再接再厉:“往后三排一位……!”
结虞绒绒没找到后三排,却见这群剑修唰地收了剑。
原来不知不觉间,一千下挥剑已经结束。
既没得看了,二狗砸吧砸吧嘴,只能颇遗憾地和虞绒绒一起从窗户前挪视线。
剑停之时,便是比剑会始之时。
虞绒绒后整理了一番衣角与头发,再帮二狗梳了梳毛,后顺将傅时画袖角的一处褶皱拉平时,突想到了什么:“等等,师兄,浪里翻花这种剑吗?我刚刚仔细忆了一番,似乎从未曾在哪本典籍里见过关于此剑的记载……?”
傅时画对着镜子重新捏出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后转过来道:“嗯,确实。”
虞绒绒的在他衣袖上顿住:“……?”
什么确实?
傅时画的目光落在衣袖上,顿了顿,后伸出另一只,捏了捏她的指:“因是我编的呀。”
虞绒绒:……???
傅时画看着她的表情,笑出声来,再抬推面前的门,让屋外的风雪嘈杂与人生切切传入这里,再头冲虞绒绒扬眉一笑:“走,去比剑了。”
天光盛,二狗早就习惯了傅时画的胡说八道,闻言很是翻了个,忽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虞绒绒错愕地眨了眨,啼笑皆非了片刻,也噙着笑,走入了面前的这片风雪。
既是比剑会,自要设比剑台,这满山剑修,乌泱泱的外门挥剑弟子一个赛一个的热情,全员报,一块擂台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梅梢掌门一挥,一共搞了足足三块擂台出来。
梅梢派这种冲榜门派甚至离谱地给每三块擂台各设了一块小榜,以三人多高的水镜幻象虚虚悬于半空。
海选阶段的规则分简单,可以重复挑战,但必须在三日之内连胜三场,再进入下一轮。
一条特别规则。
若是自己所在的三块擂台所属的榜单上高居第一,直到三日海选结束之时,便是不赢三场,也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
此外,鉴于六月已经是百舸榜第一,所以直接进入第二轮,不占此前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