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算短,要裴钰这么一路把她背回去,着实也是有些为难他的。
当时她不过是一时气上头,才说了这话,她本以为裴钰是不会答应的,没想到,他今日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竟这般顺从她。
如今冷静下来,孟沅澄便开始后悔了。
裴钰背着孟沅澄走了一段路,孟沅澄开始别扭了。
“你放我下来。”
裴钰面不改色,也未依孟沅澄的话放下她,只是问:“公主又有何事?”
裴钰这语气,在孟沅澄听来,他完全就是把她当作了个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人。
他愿意背她,恐怕也只是嫌她烦了,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
“不要你背了,我自己会回去。”
裴钰微皱眉,对孟沅澄突然起来的脾气不太懂。
“公主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裴钰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可这时候,孟沅澄一听到,却是鼻子一酸,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你撒谎。”孟沅澄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讨厌我的话,为什么看见我当没看见?不讨厌我的话,为什么看到我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还有太多太多,孟沅澄都说不完的例子。
“公主对讨厌的定义似乎跟我有些不同。我对普通陌生人都是如此的。”
听了这话,孟沅澄的心情更低落了。
“是啊,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所以对着她的时候,跟对着街上的一个路人没什么区别。
孟沅澄知道,这是裴钰的真心话,可这话比起他说他讨厌她还更让她难受。
“我这么缠着你,是不是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
“公主想听实话吗?”
“你说呢?”
“困扰确实是有的。”
“我……”
小云这时突然喊道:“公主,到了。”
孟沅澄的话就在嘴边,却被小云打断,也说不下去了。
裴钰将孟沅澄放了下来,看了眼孟沅澄,并未说些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公主,你怎么了?”
明明裴大人已走了好远了,公主却还是呆呆地望着裴大人离开的地方出神。
“没什么,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放弃了?”除了不喜欢她这件事,裴钰其实没有哪一点是错的。
就连不喜欢她这事,也根本称不上是错的。
若不是她一厢情愿地去纠缠他,又怎么会得到那些冷言冷语。
“依奴婢来说,公主有那么多选择,是大可不必自降身段非要裴大人不可的。”
“是啊,那些男人变着法地要讨我欢心,费尽心思,我为何又非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非裴钰不可呢?”
小云有些意外:“公主这是想通了?”
孟沅澄却没再说话。
因脚上的伤,孟沅澄有些日子没有出门。
每日在宫中闷着,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公主,你在屋里待了好些日子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想去。”
这些日子,她是一直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放弃裴钰,也放过她自己。
今日一想,从那日裴钰送她回来,到如今,也有七八日了。
还从未有过这么长的日子,她都没与裴钰见面。
她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整日都没什么精神,像是丢了魂一样。
原来想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多日子,孟沅澄总算是想明白了。
既然放弃裴钰让她这么难受,那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比起面对着裴钰的冷言冷语,还是见不到裴钰更让她难受。
可上次就已经是不欢而散,才过去没多久,孟沅澄想自己若是再主动上门去找他,她又有些拉不下脸。
不过孟沅澄还未忧心半日,给她去见裴钰的借口便来了。
当天夜里,她便从父皇那里听来了三日后王叔大寿的消息。
王叔此次五十大寿是要大办的,听说朝中官员尽数接到了邀约,那么裴钰自然也是会去的。
孟沅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寿宴当日,孟沅澄特意早起,妆容衣裙首饰,都是用心搭配过了。
这么久不见,她当然是想以最美的模样出现在裴钰面前。
一番梳妆打扮后,到达王府时,时辰已有些晚了。
可孟沅澄没想到的是,就是因此,让她目睹了门口发生的这一幕。
裴钰今日未穿官服,一身淡青色长袍,上有精致暗纹,袖口是花纹滚边,腰间是玉色腰带,身量高大,虽是偏瘦,可并不过分消瘦,反倒是看着精神十足,跟他面前的几人相比,更是出众了。
说起裴钰面前这几人,不说相貌如何,光是身姿仪态,都已先输裴钰一大截。
孟沅澄倒也不是多肤浅的人,除去这些,更重要的是这几人站无站相,十分懒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纨绔子弟败家子的气息。
看了他们,再看一旁的裴钰,顿觉神清气爽。
孟沅澄暗自叹道,怎么是越看越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