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奇异的场景。
床上被俘虏的男子, 慢腾腾咀嚼着一块苹果, 那模样不像被强迫,说是被伺候反而更恰当一些。
牙齿和果肉相互摩擦带起的汁水声在静谧的室内回响, 忽而也有了种别样的意味。
床边青年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男子的嘴唇, 由于苹果比较大块,姿势不好施力的原因,男子的唇齿有些笨拙地将滑下去的部分重新吞咽回去,似乎在很努力地吃着,莫名有种温顺之感。
安以源平静地起身, 平静地出了主卧的门,平静地把门带上。
他去洗脸了。
凉水扑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抬眼看洗手台上方的大镜子,镜中青年的脸颊, 正缓缓爬上点点红晕。
安以源的心态有点崩。
原来我喜欢这个调调的吗?!
这个开局莫名糟糕啊, 刚刚把人绑了……现在回想一下,那越看越不像单纯的制服犯罪分子了, 妥妥的捆绑Py啊。难道说在他没想通之前,潜意识就指挥他的双手, 把人绑成那样?
未免太不科学。
哪里不对。
真要一见钟情, 为什么在西岚路和秘境的时候没感觉?
前世影响?
前世的记忆里还没这个影子呢。
作为一个思维严谨的理科生, 安以源认真地思考一番, 得出结论。
正是因为初见时红衣男子高高在上凌人的态度给予了他深刻的印象, 因此在对方显出柔弱和顺服的一面时, 才撩人心弦。
简单总结, 自己可能是个隐性S。
安以源望天。
肯定哪里出了错。
如他这般与世无争的佛系青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恶劣的嗜好呢?
S什么,不存在的。
用凉水敷了敷脸,确认没有脸红的痕迹,安以源整理心情,再次迈入主卧。
一双黑眸,直勾勾凝视着他。
突然心虚.jpg
重新坐回凳子,安以源淡然地挪开视线,看向碗里的苹果。
还有一块。
而且时间久了,正在氧化。
安以源淡定地用牙签戳起这最后一块,克制住想喂给某人的想法,自己吃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敖惊帆直直看着他,“我不介意。”
安以源动作一顿。
单听这句话可能摸不着头脑,但把上下文连起来——
“顺利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关你一辈子。”
“我不介意。”
污者见污,淫者见淫,安以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囚禁Py这个情节,脸上的温度又有点控制不住,直到带着轻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如果要囚禁我,在这里可不行,你至少要找个远离人群的荒野之地,时时刻刻守着。”
“困灵阵再升个级,才勉勉强强够用,这条绳索不如何厉害,是受了主人的拖累吧?你的修为也得能看。”
“最好不要和任何人接触,否则我一日挣脱,会送他们都去见你。”
明明受制于人,敖惊帆的眉眼之间,仍不减锐意,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看笑话般。
安以源:“…………”
他没说话,端着碗出去了。
牙签丢垃圾桶,碗洗好放回架子,安以源又洗了把脸。
这次没脸红,只稍微有点烫。
不错,有进步。
至于为什么觉得大七连出口威胁都有点萌……大概是病了吧。
怀疑人生.jpg
思考完哲♂学,安以源看着窗外天色已暗下来,月亮快要出来,又回到主卧,淡定地搬过笔记本道:“你今晚睡这里,我去另一间房和灵宠睡。现在睡得着吗?还是看会电影?”
敖惊帆冷冷看着他,“我不睡。”
安以源自然地接道:“你爱看什么电影?”
敖惊帆闭着眼睛,又不理人了。
真难伺候。
无法想象离火是怎么和这样的修士相处的,或者说,这家伙的脾气是随着时间增长的?
安以源很清楚,正如敖惊帆说的,自己没法拿他怎么办。
如今的受制,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如果要更进一步,要么找到站在己方的、实力能够压制正常情况下的大七的人;要么把一切说开——但这样就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
前个选择不现实,安以源根本不认识这种高人,更罔论交情,太微掌教什么的,只是为了儿子才出了一次血,再去求恳未免不知好歹,而且也没到那个地步;后种选择……何必呢。
会硬生生把大七逼狂暴的。
安以源觉得,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越是重大的决策,越不能轻率。
离开主卧之前,安以源把被子盖在了敖惊帆身上。
尽管知道对方不会冷,可看起来真的冷。
棉被将被束缚的男子盖得严严实实,安以源退一步检查,又上前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
床被人占了,他自然要换个地方睡觉的。
本来嘛,面对这种强敌,干不掉又难制住,一直待在旁边守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