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文士要指点谁读书,而是觉得,官老爷们愿意好声好气地同他们说话,是不是表示,他们赤霞村窝藏反贼的嫌疑洗清了?
年纪一大把的里正连忙行礼:“愚孙身体不好,但自幼喜欢读书,常常手不释卷,还算有几分机灵,他若是能得到先生指点,肯定会喜不自禁。”
刘姓文士走到院子中那半箱子书前,蹲下身,粗略地翻了翻,都是很普通的启蒙书籍:“这就是李公子平日所用的书?怎么像新的一样,而且,都没有李公子的笔墨字迹?”
“回先生,老朽的孙子现在镇上的私塾里学习,平日里不在家居住,常用的书本字帖,以及练字的笔墨都在镇上呢。”
文士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原想着,若是一个可造之材,看在同是读书人的份上,帮李小公子一把。没有出彩的文章墨迹,刘某也不好贸然帮助乡亲故老们说情,唉,还想在张将军面前替大家开解一二呢。”
一旁的小胖子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转,他现在又惊又饿,实在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那些明晃晃的刀子,也忒吓人了。
眼前这位刘先生笑得温和,一看就是好人,也许,真的可以帮大家求求情呢。
他之前因为妞妞的事情,偷偷跟踪过李大宝几回,无意间看到他把几本书用油纸包好,藏在了一个树洞里面。
李大宝那么宝贝它们,肯定是好东西,说不定,能让刘先生另眼相看。
“这位先生,我知道李大宝藏了几本好书……”
片刻后,一个油纸包出现在刘姓文士和张道维面前,看着上面繁复精致的绳结,刘喻鸣笑得更真心了,出自皇宫内廷的飞凤结,一般人,可是见都没见过呢。
刘先生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低头翻阅着油纸包内的书籍,若是阮梅梅看到了,就会发现,这些书正是季严凌在后山仔细研读的那几本。
“张将军,这上面的批注可不得了,是废后的亲生父亲,一代大儒闻太傅亲笔所写,这样的好东西,当年,可是只有那位嫡皇子能够享用呢。”
这话一说出来,张道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目光森严地看了一遍心腹属下,确定他们都没有异心之后,大步走到刘先生近前,压低了嗓音:“这么说,那位嫡皇子没死?还藏到了这个小村庄里?”
“看样子,是被提前送出来了。”
刘喻鸣的眉头皱了皱:“当初,鱼死网破的叛党们在圣上面前挟持的那个孩童,大概是个假的,所以废后才能那么决绝地抱着孩子跳进火海。
刘某早该想到,以废后的性格,如果是亲骨肉,肯定是狠不下那个心的。”
刘喻鸣这次专程过来,就是因为获悉了某个不知真假的线索传闻,想要来丹阳山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真让他逮着了。
“那这里的情况?张某如实上报朝廷?虽说嫡皇子已被贬谪为庶人,但是终究是圣上血脉,且年龄还小……”
“张将军,你糊涂了不曾?”刘喻鸣淡淡地打断了张道维的话。
“嫡皇子和废后一起丧生在火海,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实,这世上,哪里还有另一个活着的嫡皇子?”
扔下手中的书籍,刘喻鸣的眉目漠然冷凝,他想起出发之前宫里面传出的一些消息。
那位御座之上的九五至尊,前些年还极其忌惮废后党羽,在借着贵妃和相爷的势力对其赶尽杀绝之后,近来,又开始不时地思念起发妻和嫡子来了,真是……意料之中。
张道维楞了一下,随即,他便明白了年轻文士的打算,是他糊涂了,差点误了相爷大事。
阴沉狠辣自他眼底一闪而过,张道维抬头看了一眼战战兢兢又满怀希望的赤霞村村民,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下达了就地斩杀的命令!
嫡皇子,不,废皇子还活着的消息,不能有丝毫泄露。
当初,废后既然要伪造这个假象,那就让这个假象变成实实在在的真相,没了正经身份的嫡皇子,就是被拔了牙齿、剁了爪子的幼兽,毫无威胁。
“传令下去,所有赤霞村相关人员,一律杀无赦,这次抓到的叛党,全部就地解决,别给我留下一个活口。”
“是,将军。”
常年跟在张道维身边的副将听到这个命令,立刻心领神会:
“叛党余孽在反抗的过程中,丧失理智,屠杀赤霞村无辜村民,我等赶到之时,这里已经被杀光烧光了,为了阻止他们的罪行,不得不将乱臣贼子当场诛杀。”
张道维狞笑了一声,很满意身边的副将这么上道,挥手让他去解决麻烦。
暮色降临,赤霞村内一片血腥残败,唯有张道维一行人神色自若地站立着。
刚刚还惊慌失措、哭嚎哀泣的村民们,此时都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这些持刀的官爷们,突然变了脸色,说杀就杀,毫无人性。
阮梅梅顺着后山的隐蔽小路一路赶来,远远的,就望见赤霞村内火光一片,有零星的惨叫声刺进她的耳朵。
“爹娘!”
她急红了眼,一想到自家爹娘此时正处在危险当中,心中就又恨又痛,再顾不得隐藏身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