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圣旨下来,坊间哗然。
朝堂之上不断有人上奏,内容约莫是:身份悬殊,岂能成婚?
皇帝动怒,罚了为首的叫嚣者,并不允再提此事,违令者,轻则罢官,重则斩立决。
朝堂之上是安静了,可舆论在民间却怎么也压不住。
尤其是那勾栏瓦舍,风月之地。
“太子殿下,我等已竭力劝阻皇上,但却无功而返,这该如何是好?”一位已年过半百的老头,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痛心疾首道。
“诶?严太傅莫要自责,父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莫急莫急。”
“老臣怎么能不急,难道眼睁睁看着七殿下娶了那敌国妖女?”严太傅气急,语气尤为激烈。
“是啊,太子殿下,您可要想想办法,好好劝劝皇上。”另一位年纪稍轻的人附和道。
晏紫东抿了口茶,才看向他:“刘尚书,你怎知本殿下没有好好劝过父皇呢?”
刘尚书一怔,又道:“太子的意思是?”
晏紫东眼神染上了几缕忧愁,似是悔恨道:“都怪本殿下,没能阻止这荒唐的婚事,当初七弟嘴上不离萧瑶的名字,本殿下就该意识到两人……咳,不提也罢。”
“原是如此,那便说的通了。”刘尚书顿了顿,又道:“七殿下在安庆国,多受那妖女维护,现在看来,两人应该早就暗度陈仓了。”
严太傅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刘尚书,这话可不能乱言,七弟的秉性纯良,本殿下绝不相信你的这番说辞。”晏紫东一拍桌面,震得茶壶微响。
“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子殿下可不要被蒙蔽了双眼。”刘尚书劝道。
“说的好,大哥就是不听我的劝。”一道声音穿插进来,随后门被打开了。
晏文良走了进来,“七弟他心思不正,多番劝阻也无济于事,父皇心软,念及他为国做过质子的份上,这才允了他这个请求。”
“胡说八道。”晏紫东斥道。
“大哥,你不听我也罢了,那你总该听听其他人的看法吧?”
晏文良指着其中存在感极弱的一人,那人穿着粗布麻衣,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他便直起身子,走到屋子中央来。
他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太子殿下,小人是以前跟着七殿下一起去的安庆国。”
“殿下他整日流连那公主的房里,对外称是公主的囚、禁折磨,实则乃是心甘情愿!”
晏紫东目光呆滞,似是被这消息所打击,慢慢低下了头。
而另一旁的严太傅也被怔得不轻,但他脑子里还留有一丝清明。
他拧眉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
“小人孙章希,二十二岁。”
孙章希?
严太傅瞪大眼睛道:“你可是户部侍郎孙大人的次子?”
“严太傅说的是。”
严太傅确实听过有这么一人跟在七殿下身边,一同去了安庆国,而且年龄也相差无误。
看来七殿下果真……
“唉!”他叹了口气,便跟晏紫东道别。
这把年纪了,这消息他得回去好好消化。
严太傅走后,一群人也跟着起身告辞。
片刻后,屋子里只剩下四人。
晏紫东抬眸,脸上已无悲伤神色,他看向晏文良,面带笑意夸奖道:“这回,做的不错。”
“那是,有大哥指点,这都是小菜一碟。”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这人,大哥是怎么寻来的?”
晏紫东看向孙章希,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对孙章希说:“本殿下答应你的事,自会办到,你且先回去吧。”
“刘尚书也辛苦了。”
孙章希点头,便和刘尚书一道离开了。
“此事莫要多问,你近日可要好好收敛性子,我可没空帮你收拾烂摊子。”
晏文良讪讪一笑,“怎么会?我还没看够好戏呢!”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七殿下晏卫早已和敌国公主萧瑶暗度陈仓,这回皇上赐婚,正是中了两人的诡计。
晏卫在丰裕国百姓心里的形象日渐崩塌,安王府每日一开门,门口都会收到众人的“问候”。
“殿下,咱们府门口被倒了一桶子泔水,臭气熏天的。”
“知道了,清理掉。”
“……”
“殿下,咱们府的大门上被砸满了臭鸡蛋,黄不拉几的。”
“知道了,清理掉。”
“……”
“殿下……”
“以后这种事,不必上禀,也不必理会,过一阵子自会平息。”
“是。”
确实如晏卫所料,过个十日左右,看守大门的下人们没有再遇见这样的情况。
晏卫的淡定在此期间内显得淋漓尽致,反观萧瑶那处,却是忙得人仰马翻。
她这阵子本就贪睡,可总有人让她不安生。
这不,敲门声又来了。
萧瑶爬起来,揉了揉眉心,穿上鞋子去开门。
“萧姑娘,欣美人命奴婢送来一份新婚礼物,是一块儿暖玉,品色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