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子里装着一束玫瑰,晶莹剔透的水珠就从花瓣上滴落,弧形水面上倒映出三人的身影。
疼痛后知后觉地占据着小废物的大脑,热意爬上他的脸颊,烫呼呼的。
“呜——”
就算彻底只有幼崽的心智,尚存的成年人记忆让小废物仍然拉不下脸来嚎啕大哭,他小声地啜泣,泪水大颗大颗从眼眶中翻涌而出。
奶猫似的悲伤太过可怜,就连果戈里都不忍心地扭过头。
“告诉我,为什么想要学那些危险的菜谱。”费奥多尔嘴抿成一条直线,微微发白。
“不、不危险的,只是小野第一次没做好。”
费奥多尔脸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炸厨房了吧,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当中?!”
果戈里见人没哭了,又不知道从哪摸来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乐得在旁边看戏。
费奥多尔气疯了吧,第一次见这家伙发那么大脾气,和冷静优雅的形象相当不符。
“不是的,没有危险……因为我想学做菜,然后就可以让父亲在回家之后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安妮娜家就是这样,她妈妈总是会给她在外工作的兄弟姐妹们,也包括她做美味的饭菜。”安妮娜就是他们家里打扫卫生和洗衣服的佣人。
“所以我想着,父亲在外面辛苦工作,我也要让父亲感受家庭的温馨才可以。”
单纯幼崽的一切期望、包括做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养父来开展,费奥多尔喉咙有些干涩。
他把家里的医疗箱拿了过来,用最好的膏药给小废物打肿过得屁股涂抹治疗。
果戈里撇嘴,也能看出几分少年心疼的意味在其中,既然舍不得还要下手揍人。
活该。
“没人教你吗?你自己一个人做的这一切?”费奥多尔深呼吸一口气,“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得以后都不可以再踏进厨房半步就行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会把那个安妮娜给辞退了,让你认识到那是你应该负担起的责任。”
“呜……”小废物又想哭了。
“我知道了,父亲。”
…………
春去秋来,四年时间门一眨眼就过去了。
水龙头滴答滴答地落下水珠,仅仅几年就足以让科技占据世界的人类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在穿梭不止的时间门里,这样的变动还会继续。
十几岁的少年濒临成年,已经挺拔得像根青竹翠松、宽肩窄腰大长腿。或坐或站地立在房间门里。
费奥多尔这个冷血的魔人还有温情的时刻吗?
“你真的要一走了之,把小野一个人留在莫斯科,你也舍得?”果戈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黑发红眸的少年手掌呈三角架,眼神很冷淡。
“当然,他已经长大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能够一个人出来闯荡了,况且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安排。我给他留下了充裕的资金,忠心恳恳的下属,还有随时联系的承诺。这还不够么?”
至于对方是他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动用的话,费奥多尔是不会跟果戈里说的。
看得出来果戈里在相处中很舍不得那孩子,不过他们的目标更重要,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步伐。
因此木木野,注定是一颗要被舍弃掉的棋子。
水流滴得人心烦,玻璃窗上倒映出费奥多尔站起来的身形,皮鞋哒哒哒地照在木板上,“就这样吧,我去跟他说。”
“你知道的,那孩子最听我的话。”
果戈里盯着对方的背影,暗自思忖:这家伙……有没有可能是担心自己动了真感情,怕到时候不能舍弃对方呢?或者说,怕各种无用的感情成为他事业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先一步逃跑,用这个词汇来形容这个胆小鬼一点错都没有。
这家伙想用逃避的方式来消磨感情吧,听说时间门会容易磨去记忆和爱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回忆到此结束了。
坐在飞机上的木木野托腮郁闷,又过去了六年啊。
他将书盖在脸上,不可避免地从脑海中闪过一些费奥多尔离开那天的片段。
可恶的养父,真是狠心呢。
说的冠冕堂皇,然后自顾自地就走了,再也没回来看过他。
平时聊天也只发发邮件,通电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直到一周前,他和养父彻底断了联系。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他好像是完完全全被抛弃了。
所以,你亲爱的孩子已经彻底忍不了了。
“那个,请问您要来一杯饮品吗?”推着小轮车的空姐尽职地问。
好奇怪的客人,而且年纪看起来不大,应该只有十几岁吧……对方是一个人从俄国飞往日本么?
少年把书从脸上拉下来,空姐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惊艳。
“是的,请给我一杯牛奶。”
“好的。”空姐从推车上面拿了一瓶未拆封的纯牛奶递给他,“请问旁边的先生,您也要来一杯饮品吗?”
身形纤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