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废物那么坚决,动作迅速得没有一丝犹豫。
鬼舞辻无惨眼前一黑,视野中只剩下黑白灰的色彩,呼吸都困难了。他慢了半拍,旋即不顾一切地拉住对方。
木木野觉得拉住自己双手的触手施加的力道重得都快把他的手腕都给捏断了,面色阴沉的男人手一甩就将门“嘭”的一声给重重关上。
小废物还有闲情逸致地感慨这门是真的结实,承受了鬼舞辻无惨猛烈地甩过去,除了摇摇欲坠两下就没有其他反应了。
他抬头和无惨对视,差点以为对方是想先把他掐死,免得一直拨乱他的心绪,给他找些麻烦。
鬼舞辻无惨粗喘着气,手颤抖着,不管不顾地将木木野拢进了怀中。他重重地箍着对方,像是想把小废物嵌进自己的骨血中,就不会痛不会焦躁了。
“咳咳——放开我!”木木野几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了,虽然食人鬼本就是死掉之后的生物,应该不存在任何吸氧的生理功能。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下一次做事前能不能考虑好自己的退路,你真就不在乎你乡下的姨妈还有亲人了吗?!”
到了这种地步,鬼舞辻无惨仍在嘴硬。
没有哑声哭着恳求对方下一次不要再这么做了,对方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有这样的行为。
可是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威胁别人。
木木野叹了口气,觉得大反派的嘴跟他的……一样硬。
“我只是想单纯地晒晒太阳,大人。”小废物阴阳怪气了个十足,“您知道的,在成为鬼之前,我在太阳底下生活了二十几年,很不习惯现在的阴暗环境。我只是想再一次体验一下阳光的温暖,这有什么错呢?”
暴戾恣睢、作恶多端的反派终究是遇见了他一生的至敌,废物老婆就是终身的克星,还会压制他一辈子那种。
鬼舞辻无惨觉得头晕目眩,他在精心娇养一朵玫瑰,想要凑上去亲吻花瓣时,却先被枝梗上的荆棘刺得鲜血淋漓。
“可你明明知道,我们食人鬼无法晒那所谓的太阳,我们会死的!”无惨低吼,他是一只败犬。
居高临下地抬着下巴,还是很狼狈。
“但这是谁造成的呢?所谓的永生也是你强加给我的想法,我从没奢求过这些。鬼舞辻无惨,这都是你的自以为是。”木木野话锋一转,“你真的打算继续跟我争论下去吗?”
白发青年生得真的很美,昳丽艳绝的殊容漂亮到极致,引得无数人心醉神迷。那张吻起来柔软又甜美,是最适合接吻的嘴唇吐露出这些冷淡的话时,比最尖锐锋利的刀片还能割痛人的心脏。
鬼舞辻无惨与那双冷淡清亮的眸子对视,一切的晦暗肮脏都在澄澈干净中无所遁形,他几乎是无措仓惶地移开视线。
是啊,继续你来我往地争论对与错有什么意思?那根本就不重要啊。他非要消耗木木野对自己本就所剩不多的感情吗。
鬼舞辻无惨光是想想那种可能性,就惊觉自己心像是被揪着一样的疼。
今天的妻子冲出来几乎是寻死的举动还不足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吗?他真的要和对方以这种爱恨情仇的方式来纠缠?
如果一只食人鬼非要寻死的话,他又有多少次能像是今天这么好运恰好拦住对方——只是衣角露在了阳光下,人没事。
普通的人类或者食人鬼会用一个小动作就引得自己癫狂吗?
他不断地反问自己。
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真情,鬼舞辻无惨已经理不清了。
是一次又一次的欲望横流中?还是费劲心思要得到利用对方的时候?
过程和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还是结果——他爱木木野。
这不是一个可能,而是结论。
“对不起。”
骄傲了一千多年的鬼之始祖放下了自己的傲慢,第一次低头卑微致歉,把一颗真诚的心挖出来捧在对方面前。
白发青年垂眸后轻扬,他比无惨矮半个头,要微微仰着脑袋才能看着对方。
可鬼舞辻无惨有种莫名的感觉,这样的对方仍旧高贵傲气,气势不落于人。那双清透的眸子映出自己的倒影,似乎对方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自己。
该庆幸才对,可他却从发自内心地涌出一股惶恐来,如何都止不住。
“有些晚了呢,大人。”轻软带甜的嗓音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鬼舞辻无惨在他话音刚落就打断了他继续要说的话,他极力否认着:“不,没有!还没有晚,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你成为了我的妻子,我们之前也过得很圆满,你也在享受……这样的生活。”
他接触到对方那静静看出来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崩溃哽咽出声。
“鬼这种生物,只能藏在黑暗中见不得光,还不能吃我喜欢的东西,我并不喜欢的。而且变成鬼的时候,我真的疼死了。”青年的视线凝着虚空,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无论怎么哀求你,你都不为所动,真过分呢。”
鬼舞辻无惨喉头一哽,满目猩红,那颗本就破烂不堪的心脏酷似被钝刀开会挫磨,惹得他一抽一抽的疼。
后悔吗?扪心自问,再来一次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