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回去之后,季国公府连同王家人都没了声音,只是上京却吹起了一股流言。
“那位三夫人离开之后,上京大街小巷都说季国公府的世子攀了高枝,还说,还说娘子是必然看不上郎君的,只是贪图他的美色。
说季国公府这等做派实在是令人不齿。有辱世家风范。”
季四一股脑说完,然后仰头看天,假装自己不存在。
季寒执将山间寻来的一小支艾草修剪的十分漂亮,一边挂在东阁的门前,一边慵懒问道:“还说什么了?”
“旁的倒是没有了,只是老太太气的卧床了,将那一行人扫地出门,就连季家大娘子也跟着回琅琊郡了。”季四腹诽,还不是郎君的计谋,这事估计三哥也有份,不想见季家大娘子,便想着法子将人撵到琅琊郡去。只是这样说,苏娘子真的会愿意娶,啊呸,嫁他们家郎君吗?
“嗯,知道了。”季寒执挥袖让他下去,当初因为阿檀提了一句季婉,他才想起这门姻亲,让那位妹夫来上京述职,本意是想敲打敲打王家,给季婉撑腰,结果却闹出了这么一桩事情来,令人十分的失望。
既然没有眼力劲,那便回琅琊郡去吧。
回琅琊郡去了?苏婳摸着怀中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若有所思,难怪昨日她收到柳七郎的纸鹤,说要去苍城山清修,已经启程了。
“发什么呆呢?”冷冽的木香袭来,苏婳眼前光线一暗,就见刚才还在挂艾草的郎君目光灼灼地俯身,吻住她,鼻尖抵住她的,目光幽深,“如今上京流言太多,我们去江南游玩吧。”
苏婳被他吻得心尖发软,含糊地点头:“好。”
他前几日去皇陵山,就是希望香约大监能绊住苏青木,如此他们才能过两人世界,此番去一趟江南,上京又有这样的流言,回来也该准备亲事了。
季寒执早就派崔陵歌打点好了一切,第二天清晨,上京还笼在薄薄的晨曦之中,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便驶出了上京,一路南下。
离开上京,到了无人认识的郡县,苏婳渐渐找回了少年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娘子的感觉,不用背负过往,也无需背负家族的重任,她只是那些夏日里采莲归来的小娘子中的一员,可能终其一生的追求便是寻到欢喜的郎君,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
到了云梦一带,天气渐热,进入了雨季。傍晚时分,暴雨袭来,冲刷着燥热的天空,青石街道被雨水浸漫,透出斑驳的岁月痕迹。
一行术士冒雨急匆匆地赶往云梦湖。
“这雨一连下了半个月,再这样下去,庄子都要淹掉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妖物作祟,不伤人,整日就掀起风浪,现在云梦湖的水位比湖堤高出了一大截!!萧师兄,司主不是说给我们请了帮手吗,何时到?”
这妖物厉害,萧家派出了宗族的弟子,也只能结阵法抵挡漫延的湖水,每年都是生生扛过去,等六月一过,那妖物也就消停了。
只是如此一来,周围郡县都知晓云梦湖内有大妖,除了外地人,无人敢泛舟湖面,连带着湖泊两岸都萧条了许多,影响了很多百姓的生计。
“不知道,附近的术师都来了,应该可以抵挡数日。”
众人见这雨势渐大,生怕湖堤的阵法抵挡不住,湖水倾泻出来就糟了,顿时牟足了劲赶往湖边,到了云梦湖,只见湖水犹如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汹涌无比,湖堤的阵法法眼急速地消耗着,结阵的术师各个脸色发白,看见他们来支援,喜出望外。
“师兄,今日这妖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阵法结界要撑不住了。”为首的萧家弟子喊道。
前来支援的一行人脸色骤变,连忙祭出心灯之力加注人阵法内,心灯之力瞬间被吸食一空。
“不好。这妖物借住了天地之势,我们要抵挡不住了,快发紧急讯号。”
年轻的小术士双手发抖地发出紧急求援讯号,只是这是他们发出的第七支求救讯号了,附近能来支援的都来了,现在只盼州府能看到讯号,紧急疏散下游的百姓。
红色的烟火在雨幕中炸开,雨势渐大,阵法结界发出刺耳的声响,被漫天的湖水冲破,众人被阵法反噬,吐出一口鲜血,面露绝望,眼看就要被湖水冲走,天地间忽然一震,湖水静默,浪花凝固成深蓝的冰花,雨幕中,一个俊美无俦的郎君撑伞,带着一个小娘子缓缓走来。
素色的油纸伞,上面还绘着一支寒雪腊梅,那郎君倾斜着伞,只顾着给小娘子挡雨,大半个身子都露在风雨中,偏偏身上半点雨水不沾。
“两位快走,这里危险。”为首的萧家弟子有些绝望地喊道。
“师,师兄,他们会不会是司主请来的帮手?”年纪最小的小术士激动地喊道。
领头的萧家子弟不忍戳破他的希望,家主和除妖司司主都来过云梦湖,说唯有大术师方能降服湖里的大妖,只是天下的大术师怎么会来此地,何况这大妖只是兴起风浪,每年只疯一个月,并没有太伤及人命,所以一拖再拖,也许除妖司司主所说的帮手只是画的一个大饼罢了。
“结界破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结界碎成万千碎片,心灯之力暴走,一时之间湖上都是四溢的灵力,而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