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陆思慧皱眉看着她,衣服穿着走的,都挺合身的,怎么回来就翻脸?
“你看看这袖子,这么大一个口子,欺负我岁数小,糊弄我穿走了,你赔我布料钱。”
张秀敏声音很大,就站在门口吵,显然是想更多人听到。
“小姑娘,衣服是你穿着走的,检查没毛病,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陆思慧冷笑看着她,是她低估了这小姑娘的心思。
这才出门,在哪里弄的口子?也真舍得衣服,就为了找自己的麻烦?
“我没看清楚,屋里光线暗,赔我衣服。”
张秀敏在家里刁蛮惯了,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装做大家闺秀有礼貌的样子,但本性就是刁蛮,现在都暴露出来了。
“你这个口子明显就是刮的,上面还有毛边呢!”
陆思慧看了眼她的袖子,心里就了然了,在手臂处有个三角口,布料的纤维都露着,显然是刮的。
而且,能让她如此笃定的还有一个原因,只要这个小姑娘不胡搅蛮缠,她也不会说出来,小女孩都要面子。
“我这布料拿来时是好的,不信我带你去供销社找售货员,还有我表妹也能证明,但是你给我的衣服就有口子,明明是你做衣服时给弄坏了,赔我布料,我这布料还是在上海买的呢!”
张秀敏双手叉腰,不依不饶,老裁缝人吓得坐到凳子上,他之前也没注意,就看着这姑娘穿着挺合身,也没发现口子啊?
“姑娘,这衣服是我熨的,我用我做裁缝三十年的声誉打赌,衣服绝对没有破。”
仔细想了一下,他突然站起来,说话也仗义了,就算陆思慧年轻,做衣服马虎把料子剪坏了,可他熨衣服的时候,不可能看不到。
“你老眼昏花,我不戴眼镜都没看到衣服破了,你戴着眼镜就能看到了?再说你们是一起的,合伙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张秀敏这张嘴,也是不让人的,巴拉巴拉的,把老裁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小姑娘说话要有礼貌,什么叫老眼昏花,你能保证你一辈子不老?一辈子不花眼吗?”
陆思慧皱眉瞪着张秀敏,脸色也变得冷下来,她想给这姑娘留面子,可她自己不要脸,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别说没用的,衣服做坏了就得赔。”
张秀敏一时语塞,不过她脑袋转的快,直接转移话题。
这时候来做衣服的人都拿着布料犹豫了,手工费没多少钱,但是布料钱可不少,还有布票多难弄,真做坏了,老裁缝赔不起,还能把店拆了不成?
“老裁缝,小姑娘做件衣服不容易,你也知道没布票买不到布,该赔钱就赔人家!”
“就是,不然谁敢来你店里做衣服?”
张秀敏见顾客向着她,嘴一撇,眼泪就下来了。
“我好不容易求我妈让我做身衣服,你们就把布给我剪坏了,赔我衣服,不然以后我妈都不会给我做衣服了。”
这一哭,更引起顾客们的同情心,纷纷谴责老裁缝。
老人家窝囊上火,坐在凳子上,手捂心口喘粗气。
“大伙就听这小姑娘一面之词吗?老裁缝这么多年来把谁衣服做坏了?”
事关裁缝店的声誉,陆思慧不能让张秀敏肆意抹黑,严肃的瞪了她一眼,小姑娘看着漂亮单纯,却是一朵大大的白莲花,装样子,博同情,样样做的都到位。
如果不拿出证据,这脏水就泼定了。
“不是老裁缝做的,是她给做的,她还在这里狡辩,欺负人。”
张秀敏指着陆思慧的鼻子和其他顾客诉冤,反正她的目标是陆思慧,衣服要,但是也要让她上火挠头,谁让她要嫁给自己的意中人?
“同志,你这就不对了,做坏了衣服,赔人家小姑娘就算了,还往老裁缝身上赖?你心眼可不咋好。”
“就是,看着漂漂亮亮,咋这么花花呢?”
“赔钱,不然叫公安,就不信这劲儿,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对,快点赔钱。”
一时间,陆思慧成了众矢之的,张秀敏眼里闪过得意,双手捂着脸,哭的更委屈了。
“我的衣服做坏了,我妈会骂我的。”
她的表演让那些正义的大妈更心疼了,指着陆思慧,逼着她赔钱。
“都静一静!知道什么呀!就跟着起哄?”
陆思慧声音冰冷,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冷下脸的她,看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还说什么呀?难不成这衣服还是人家小姑娘自己弄坏的?”
短暂的静谧之后,一个胖大妈跳出来,她觉得被一个小丫头压住气势有点丢人,扯着嗓子吼陆思慧,她今天就要帮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出头。
“大妈,您只听她一面之词,那我告诉你,这衣服就是她故意刮的,您信不信?不是哭就代表有理,不然我也可以哭给你看。”
陆思慧冷笑看着张秀敏的表演,这才多大点岁数,怎么就这么重的心机?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刮的,证据呢?”
胖大妈对着陆思慧摊开手,眼珠子瞪着她,觉得陆思慧就是在狡辩,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