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整个无涯谷,乃至扩散到东都城里都环绕着一种古怪的氛围。
很安静,真的很安静。
就算是平日内声音最吵的谷内练剑场都很安静,弟子们连挥剑的力道都使劲收着,不敢发出来太多。
尤其是昨日大师兄澹青枫回来后,他们就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了。
澹青枫既然回到了无涯谷内,按照惯例,自然是要来练剑场看看师弟师妹们如今练剑的情况。
自从千年之前开始灵气枯竭后,即便无涯谷资源丰富,灵脉与灵石都不缺,但是不断破镜能到元婴境的还是少了,最开始的那一批师弟师妹们最有天赋也是最勤奋的,也大多都没能熬过去,止步于金丹期的八百寿元。
谁都知道若是不努力修炼,等到寿元烧尽的那一天,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澹青枫来得很早,一向温润的脸上带着严厉,他一身白衣,负手于后,显得威仪十足。
他今日眉头皱紧了,对师弟师妹们的练剑态度很是不满,不仅仅是他们挥剑的力道软绵绵的好无力道,他已经看到第三十八个师弟偷偷看他了。
还有,今日的师妹们看起来都蔫蔫,有气无力,望向他的眼神难以形容,带着一些破碎感。
他无法形容,就很古怪。
澹青枫站在练剑场最前面,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师兄。”
萧焕云御剑而来,翩翩蓝袍在地上旋起一地飞花,姿态清贵傲然。
他的衣服上如往常一样熏了香,是淡淡的味道,随着风朝着每一个弟子吹来。
无涯谷萧焕云,是修仙界鼎鼎大名的清贵傲然公子,出身自修仙世家,自小便是喝灵酿吃灵果长大的,一举一动都是清傲气息,又天赋极佳,是无数女修的梦中男修,与温润如玉的澹青枫并称修仙界最想嫁的人。
但今日,当他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熏香随着风吹向练剑场上的弟子们时,那群已经打起精神努力熬了五天的女弟子们终于忍不住了。
尤其当他和昨日刚回来的大师兄站在一起时。
她们想起了从姨妈的姐妹的堂弟的姑『奶』『奶』的孙女那儿得来的八卦——大师兄会放屁,大师兄每天还要闻师娘的小裤裤,大师兄还吉儿细短小,二师兄有严重口臭,二师兄还跳过粪坑,想想那满身大粪的样子,呕!清傲的二师兄还和师娘时不时去偷情!
受不住了,实在是受不住了,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仿佛风吹来的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大粪的味道,臭屁的味道,口臭的味道,想想就要窒息了。
其中一个女弟子面『色』苍白,神『色』恍惚,脚步虚浮,连手里的剑都要握不住了,她的脸上是大受打击的神『色』。
她停下了练剑。
她一停下,周围其他女弟子也纷纷熬不住,停了下来。
姐妹们平日里关系倒也不见得多好,但今日全部围在一起,互相搭着肩膀,互相支撑着对方,眼神之间,仿佛都在说‘坚强一点,这世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澹青枫越发不理解,他离开无涯谷去往无定九幽外的人参镇前,师妹们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不由出声,平日温和的脸上此时也带着一份冷气,但开口的嗓音依然是温雅的:“你们这是怎么了?师尊平日教导你们的都忘了么,一日之计在于晨,晨起练剑怎能如此懈怠?”
女弟子们低着头没出声。
反倒是萧焕云,他傲着一张脸,道:“近日谷中确实气氛诡异,呵,怕是他们几日没见师兄你想得很,所以一见你回来就如此,女人,不都如此?”
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
澹青枫却眯了眯眼,觉得还是有些奇怪,尤其是他感觉到有不少师妹,甚至是师弟都在偷偷看他和萧焕云。
他回忆起自己这几天往天涯谷赶路的路上途径大城做休整时,也曾遇到过曾相熟的人看过来的类似的眼神。
带着点匪夷所思,带着点怅然感慨,带着点一言难尽,很复杂。
当时他只顾着寻找那犬西楼以及和他随行的小姑娘了,根本没有细想,现在一细想的话,那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有些事情,往深处一想就越想越不对,比如昨晚回东都路过下方最繁闹的街市时,他得到的注目也比往常要多得多。
这东都可以说都是无涯谷弟子的生活之处,如今其他宗门和各地的修士很多都来了……
不对劲。
此事绝对不对劲。
有猫腻!
澹青枫总觉得自己自从遇到那犬西楼后,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后来再去人参山上寻九幽草也无果,僵尸牙也被他们先行一步拔掉。
他温和的面『色』又淡了几分,忽然朝着那一小圈的师妹们走去。
澹青枫明显感觉到那一群平时看向他时倾慕,羞涩,崇拜的目光变质了。
一瞬间,他要说出口的话梗在喉咙里,缓了缓,才温和地出声:“最近我不在无涯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焕云不以为然,傲着一张脸负手于后站在后面,近日无涯谷内发生的最大事情不过就是马上要举办天行会。
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