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鱼惊诧不已:“我?”
冤枉啊。
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再说就算是提前知情,就我这半残废的破身体, 有那个本事干这种逆天而行的惊天大事吗?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妖王直直地看着她, 冷笑依旧,他语调冷漠地说道:“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他那样的人, 待你如此特别, 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
钟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为什么?
呵呵呵呵, 这话她前前后后问了无数遍了, 而蔺魔鬼给她的答案每一次都十分鬼畜,问出来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心塞。
所以现在她也不想辩驳什么了,僵硬地扯动唇角,道:“没有。那请问您说是为什么?”
妖王沉默了一下。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沉沉地说了一句:“因为你出现,替他改了命。”
若说这当中最不寻常的变数, 他能想得到的, 也就只有格外被这个诡怪的蔺无阙重视的钟鱼了。
只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妖王的语气并不是那么笃定,神色还是有些犹疑的。
钟鱼听了,一个白眼就没忍住翻了上去。
刚刚她还觉得他高深莫测肚子里很有东西,可现在只觉得他在扯淡, 越说越离谱了,改个屁的命啊改改改。
又一个被蔺魔鬼逼疯的。
她在心里摇头叹息,说到这里, 什么瞎紧张激动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已经不想再理会他了。
钟鱼现在只想从这里出去,待在这陌生地方,身边还有个危险不明的炸弹,她没有安全感,还是先找到蔺无阙再说吧。
妖王看她并不上心的样子,神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沉声道:“你不信?”
是的。
钟鱼不仅不信,甚至还觉得很荒谬。
她现在只想出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很奇怪,她越是往外面走,步子就越走不动了,仿佛是受了什么束缚力……
钟鱼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这地方有结界还是禁阵,不会那么倒霉吧?
而她正想不管不顾地要冲出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妖王就再次冷幽幽地开口了。
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泼冷水道:“没用的。你出不去。”
钟鱼皱起了眉头,没听他的。
她偏不信邪,就要冲出去。结果她往外再走,缠绕在身上的黑色海藻,就像是骤然收紧的软刀刃,简直要把她勒死过去。
她察觉到这点,瞬间就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面上的表情是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邪门东西?
妖王走过来,语调轻慢地说道:“我说过了,没用的。你被恶祭痕缠住了,这东西是死亡印记。你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也没法把它清除干净,前后无路,是死局。”
钟鱼怔怔,试着将他的话粗略地理解了一下。换句通俗易懂一点的话来说,很不巧他们被困在死局里,那就是她是死定了的意思。
意识到事情不对,她这回就迅速地捕抓到了重点,惊忙问:“什么恶祭痕?”
妖王皱着眉,冷漠地看她。
果然他猜得不错。
她跟着蔺无阙来到这个地方来是完全不设防的莽撞举动,哪怕到了此时此刻,她也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危险的处境。
妖王一时觉得可笑,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多少。
他眼神微敛,语气冷淡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镇压沉入北冥海所有邪魔邪煞的锁龙牢,那下面有一道被封印起来、强大的天魔之力。”
钟鱼:“所以呢?”
妖王声音很冰冷,他慢腾腾地说了下去,道:“进入了北冥海,开境解阵,再想要得到那绝煞之力,解除封印,就必须要有特殊的生灵祭品。”
生灵祭品。
钟鱼渐渐地就听懂了,她瞪大双眼,震惊道:“难道说,我现在是祭品?”
妖王似乎对她的后知后觉已经无言了,他只怆然地冷笑:“当然不止你一个。”
显然,眼前这情形一目了然,被恶祭痕缠成诡怪的黑色影子的他,也在其列。
进来了,他们两个都逃不掉。
钟鱼难以置信,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妖王瞥了一眼过去,语气颇为嘲弄地说道:“怎么不可能?你现在已经在锁龙牢里了,身上的恶祭痕就说明了你此刻的处境。恭喜,你也成这次的祭品了。”
钟鱼低头一看身上甩不掉也扯不断的‘黑色海藻’,就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特么这竟然是死亡标志!
蔺魔鬼他……他他把她卖了?
妖王看钟鱼面色一点点变白了,继而残酷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蔺无阙对你多好终究是为了利用你,他费尽心机为你做了那么多,无非是将你淬炼成最佳最完美的生灵祭品。事到如今,你还不清醒吗?”
他苦心积虑,为你做那么多,无非是将你打造成完美的生灵祭品。
后悔了吗?
现在你后悔了吗?
钟鱼的脑子里不停地闪过这几句话,嗡嗡的,她感觉现在整个人都是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