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作甚?”
玉子言笑吟吟道,“我不能厚此薄彼。”
言外之意是儿子有抱抱,她也可以有。
谢瑶华没有搭理他,裙摆一撩,利落下了马车。
此时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及激动的叫喊声。
“太子哥,等等我!”
回头看去,钟槿夜策马而来,笑容满面。
追上他们,钟槿夜翻身下马,眼睛直勾勾盯着谢修祈,得到谢修祈萌萌的一笑后,更加激动了。
“这便是祈儿?我那素未谋面的侄儿啊。”
说话间,钟槿夜也不管玉子言是否冷着一张脸,将缰绳一甩便奔过来抱谢修祈。
“祈儿祈儿,我是你表叔。”
谢修祈打小便只与瞧得顺眼的人亲近,若是入了他的眼,便不会人生,江鹤逸如此,江鹤城如是,渐渐长大,他会认人了,依旧是看得顺眼才给亲近。
钟槿夜将他抱起,他并未挣扎排斥,还懂事地唤了一声表叔。
这软软的一声表叔可把钟槿夜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地向玉子言嘚瑟。
“太子哥,祈儿认我了。”
不待玉子言开口,钟槿夜的目光便落在谢瑶华身上,很自然地叫了一声嫂子。
“嫂子,祈儿很像你,长得特别好看。”
谢瑶华回以一笑,不由得忆起钟槿夜年幼时的模样,鼻涕虫小哭包一个,转眼这么多年过去,小哭包长成俊朗少年了。
玉子言将儿子抢过来,面无表情道,“你为何此时入宫?”
钟槿夜正色道,“母亲让我来的,外祖母近日凤体抱恙,精神头大不如前,年纪大了便希望儿孙在跟前陪着。”
原来如此,难怪內侍会突然到将军府传话,原来真是太后相见祈儿。
谢瑶华心中的顾虑消了一些。
之后钟槿夜与他们一同去见太后。
太后见到谢修祈,眼中多了些神采,将谢修祈拉到跟前细细看过,笑得合不拢嘴。
“祈儿长得真好,与你父亲幼时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钟槿夜笑嘻嘻道,“祈儿明明像嫂子多一些,外祖母您再仔细瞧瞧。”
太后闻言还真细细打量了谢瑶华一番,随即点头,“夜儿说的也对,祈儿确实更像瑶华丫头多一些,儿肖母更聪明。”
见到心心念的曾孙,太后精神头大好平日里不怎么入口的点心吃了两三块,笑得十分开怀。
不多时,皇帝身边的內侍来传话,要见玉子言与谢瑶华。
皇帝在御花园,身边只有晋王妃陪着。
见到这一幕,玉子言下意识蹙眉。
“皇叔近来行事越发古怪了,心思令人捉摸不透。”
谢瑶华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陛下时日无多,随他想如何便如何罢。”
玉子言未再多言,与她并肩朝前走去,去到皇帝跟前行了一礼。
“见过皇叔。”
“见过陛下。”
而后谢瑶华朝晋王妃看去,颔首示意,晋王妃微微一笑,笑得温和,只是保养得宜的脸上终究显现了岁月的痕迹。
但晋王妃的眼神变了,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平和。
皇帝面容憔悴,便是连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虚弱。
“叫你们来是有事要与你们商议。”
玉子言应了一声,担忧道,“您的身子可还好?”
皇帝摆手,“无妨,我这二十多年是皇兄用他的命换来的,如今你也长大了,待我到了底下也有脸去见皇兄了。”
自称不再用‘朕’而是用‘我’这个词,玉子言沉默下来。
皇帝口中的皇兄是先皇,也是玉子言的亲生父亲。
二十多年前,先皇玉霆中毒而亡,而后当时还是肃王的皇帝玉霁由晋王及沈常青联合扶上帝位。
当年旧事,那些不敢昭告天下的秘密,如今玉子言也知晓了。
先皇身上的毒是晋王妃的父亲沈太傅下的,先皇薨逝当日,沈太傅自戕谢罪。
而这一切的主谋却是晋王与沈常青。
玉子言看着眼前这位只是不惑之年却已白了头的叔父,心下有些难受。
“皇叔正值壮年,是要长命百岁的。”
皇帝笑了笑,笑容十分苍白。
“言儿,玉氏一脉自私稀薄,你是皇兄唯一的子嗣,而我也只有弈儿这一个儿子,你们本该是最亲密的手足,却因命运捉弄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能不能答应,,咳咳。。。”
皇帝咳得厉害,晋王妃赶忙将手帕递过去,皇帝将手帕捂在嘴边,停下咳嗽时,手帕上沾了血迹。
玉子言脸色一变,扶住皇帝摇摇晃晃将要倒下的身体。
“传御医!”
晋王妃默默抹泪。
谢瑶华在一旁沉默看着。
皇帝由玉子言扶着回了寝殿,晋王妃没跟着,谢瑶华知晋王妃有话要与她单独说。
目送皇帝的身影走远,晋王妃才哽咽开口。
“我父亲曾是太傅,先皇与陛下皆尊我父亲为师,我与陛下自幼便相识,陛下自年少时便待我极好,而我却不知他的心意,被姜重焕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时至今日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