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捷不断捡流民,带着大批流民,自然不好活动,所以崔捷分出一百五十人,护送刚收拢的五百流民回赤夏。
一念就顺势接收,在领地里主持大局。
不过他看着领地的人数:赤夏的地方到底是小了,得迁些人口去会县,否则两方发展不均衡,迟早会出事。
…………
河县。
崔捷他们稍微一靠近,就受到了河县官府的抵抗,河县百姓看着他们的目光里也带着恐惧和厌恶。
崔捷:…………
崔捷当下就放弃了劝说,继续在周边捡流民。
河县衙门。
知县在破旧的衙门门口徘徊,当他看到探消息的人回来,眼睛都亮了。
“怎么样,那伙子人走了吗?”
报信的人很高兴,兴奋道:“退了退了,那群人退了。”
知县心下松了口气,重重哼道:“算他们识趣,否则本官定要他们好看。”
报信的人心里苦笑:大人,这个时候就不要图嘴皮子痛快了。
他其实有注意到,那伙子人身穿铠甲,佩持铁刀,一看就装备精良,而且对方的精神面貌很好,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威猛的气势。
可惜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不是属于朝廷官府这边的。
若是官府有这样的军队,何愁压不住各地的起义军。
但转念一想,就上面那位的荒唐,哪里舍得漏下银子来养军队。
报信的人自觉自己想岔了,赶紧摇摇头,把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甩出去。
他是朝廷的官吏,他要报效国家,报效皇上。
河县上到衙门,下到百姓,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今晚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然而灾祸发生得那样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人还在梦中,就被冲进来的流民砍死了。
“杀啊,占领河县,大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杀——”
喊声震天,火光弥漫。
不论是什么样的灾祸,火光永远在其中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晚被庞大的火光照亮,可以任由歹人肆意屠杀。河县的知县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来组织人手反抗。
然而流民军来势汹汹,久受压榨的河县衙门哪里有丁点的抵抗力。
今晚的河县,成了人间炼狱,处处可闻惨叫声和痛哭声。
而在河县不远处的二十几里外,崔捷他们发现了不对。
“怎么回事,好大的火。”
“将军,这,这好像是河县被攻击了。”以前经历过破城之祸的护卫颤声道。
什么!
崔捷立刻道:“留下十人看顾流民,其他人随我救人。”
就是这么一下午的功夫,他们又捡了二十多个流民,多是老弱病残,其中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娃。这样的世道都能活下来,当真是命大。
崔捷带着人冲了过去,他们都是健壮的汉子,二十几里路不算什么。可在这样要命的关头,每多耗一盏茶的功夫,就多几个人死在**中。
…………
“县令大人,我们拦不住了,怎么办。”
“县令大人,流民军马上就要杀到府衙了。”
“县令大人,目前所见,城中百姓死伤过半”
“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
河县县令三十多岁的人,在为官生涯,愣是熬成了四五十岁的外貌。他一把抢过一个衙卫的卷刃的配刀,神情坚毅:“本官一日是河县的县令,到死的那刻也仍然是河县的县令。”
“县令大人!!”
知县道:“本官带人去围堵,你们抓紧时间带城里剩下的百姓逃。”
虽然在外面也是死大于生,可无论怎样,都比现在必死的结局好。
“县令大人。”
知县:“走!!”
他带上人,冲在了最前面,直面流民军的主帅,对方满身的煞气,逼得他双腿打颤。
对方也注意到了知县,上下打量一番,冷笑:“都是你们这群狗官不仁,逼得我们没了活路。今天你就给我们偿命。”
心里却在嗤笑,当官当成这样也是窝囊,连官袍都打着补丁,虽然那补丁不大,但周围的边都翻了。
一般人晚上看东西会看不清,但是他不一样,他晚上会看得特别清楚。所以这位流民军的主帅自认为是与众不同,注定要称王称霸。
他举起了手中抢来的铁刀,刀尖对准了县令的眉心,勾唇冷笑。而后倏地动了。
河县知县不过一文官,看到流民军的主帅握着大刀挥过来,他强.逼着自己举刀相迎。
卷了刃的铁刀和锋利的铁刀,文弱又心力交瘁的文官和各种战斗场上厮杀出来的流民主帅。
这场对决,从来都没有悬念。
但是!
生命里总是突如其来的天灾**,或许让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所以,它终于肯降下一点惊喜。
“锵——”地一声,知县耳朵嗡嗡嗡地响,流民军主帅只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握着刀的手在微微发麻。
他一下子倒退好几步,定睛去看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