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扯开:“够了,停止你的猜测,不要自作多情了,你......”
“我真的是自作多情吗?!”
宗琰跪在地上,死死拽住朱肖肖的衣摆,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声音嘶哑且哀切:“真的不是师尊怕我背负太多,所以才选择不将这个事实说出口的吗?师尊,我求你......我求你心疼心疼我,我求你了......”
“我求你了,师尊......”
宗琰伏在朱肖肖的腿上,像是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样,他抓住最后那么一点的可能,奢求这点可能成为现实,奢求对方是真的因为他,在知道事实真相的情况下,才将所有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当年林月霖并不知道仙骨的先天灵气能被魔物感知,也不知道他尚且孱弱的身体压制不住仙骨的灵气,从而找来了觊觎和祸端,说到底,当年他父母和外祖的死,竟也可以算在他头上,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师尊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不是说让自己活着痛苦吗?不是说让自己活着受过吗?那为什么不将这份罪孽也压在他身上......是不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为了自己......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宗琰也想紧紧地抓住......
不知过去了多久,头顶似乎传来了一抹叹息。
“何必呢。”
宗琰抬起通红的双目,对上朱肖肖满眼复杂的目光:“师尊,这对我很重要,哪怕背负上这份罪孽,但如果这样的话,可以让我......”可以让我有勇气出现在你面前,也是值得的。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有脸面出现在你面前了,如果你对我有这么一丝心软的话......至少能让我生出那一点点走向你的勇气......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宗琰的心底生出坚冰,逐渐攀爬而上,几乎要冻结他浑身上下的血液,无一处不冷,冷到他浑身僵硬,灵魂仿佛已经干涸,只剩下冰冷的身体。
但突然间,一只手垂落了下来,伸手捻起他散落在胸前的头发。
“你才多大,发丝都半白了。”
黑白掺杂着的头发,被那只白皙的手握在掌心,宗琰甚至不敢过重呼吸,生怕将眼前的一幕吹散掉。
“宗琰,你爱我吗?”
宗琰猛地抬头,声音像是哽在喉间一样,情到深处,竟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下下点着头,眼泪从眼眶落下,啪嗒啪嗒滴在朱肖肖的手背上,半晌,他才终于能够开口,颤抖着吐出心声:“爱......”
这一个字,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但可喜可贺的是,他有一天竟能对眼前的人说出这个字。
“谢谢......”
宗琰将额头抵在朱肖肖的手上:“谢谢,师尊,谢谢......”
他将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境地,只为了对方能给自己一点回应,不要再对他视而不见,不要再说不想见到他的话,不要当没有他这个人......
“哪怕我曾经想要杀了你,哪怕我将他们做的事情,报复到你身上,你也......爱我吗?”
头上又传来朱肖肖的声音,宗琰不敢抬头去看,但却抓紧了朱肖肖的手:“爱,我爱......”
“哪怕对你好的人,是失忆时的我,而不是恢复记忆后的我,你也爱吗?”
这次宗琰抬起头,眼底尽是朱肖肖的身影:“只要你是你,我爱的就只是你,师尊。”
朱肖肖看着宗琰,继续轻声问道:“哪怕我不爱你,也没关系吗?”
宗琰摇了摇头,他握起朱肖肖的手,哑声道:“师尊,我不敢再奢求别的,我只求你能允许我在你身边出现,允许我爱你,你只让我爱你就足够了......”
“我......有这个资格吗?师尊?”
朱肖肖看了宗琰半晌,随即抽回手,在宗琰眸光逐渐黯淡下来的时候,开口道:“那是你的自由,问我做什么?”
说罢,也不理怔楞中的宗琰,起身便走回了轻云阁内。
“师尊......师尊!”
回答宗琰的,是一道轻微的关门声。
那天,宗琰在轻云阁外站了许久才离开。
但随后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出现在灼云峰内,不特意做什么,只是在一旁陪伴。
黑化值从32下降到了20,之后又稍微停滞了下来。
朱肖肖自从魔域回来后,虽然心脉震碎的伤势已经无碍,但他早年失去仙骨,其实修为早已停滞不前,于是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就从无漾宗的宗主位置上退了下来。
杨昊羽逐渐发现,退下宗主位置的师尊又有了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冷的,甚至有闲心的时候,还会亲自侍弄一下灼云峰的花草——那些他失忆时买回来的花草,但在恢复记忆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可是现在,杨昊羽时不时就能看到朱肖肖侍弄花草的身影,偶尔还会举着菜叶喂兔子。
就好像......当初那个失忆时的师尊又回来了一样。
但也许那个时候的师尊其实从未消失过,无论是哪种样子的师尊,其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