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接近，却没引起他的注意，只望向东方的位置。
在靠近他时，锦鸡精神情不自觉变得恭敬起来，“老大。”
听到尊称，陆吾才回过头来。
锦鸡被他目光瞥过，便慌忙垂下头。
视线跟着放得低低的，原本只能看到老大用蚕丝简单绑起来的黑发，现在就只敢注目他的鞋尖了。
云雾本来就出尘，他更加像是天地冰雪砌出来的人，不染半点凡尘，光落下来，落到他的眼睑上，一汪碧绿彷佛看透了人心。
可他其实不太在乎看不看得透，也懒得看透。
“回来了。”
锦鸡精垂下头，“老大，白姐她出事了。”他刚说完，反应了过来，“就是山脚下那只喜欢吃沙棠的白虎妖。”沙棠是昆仑山的特产，吃了以后能够踏水不溺。不过这山上的动物吃这个纯粹是为了过嘴瘾，其中以白虎妖为最，一天不吃一颗就不舒坦。
“她受欺负了？”陆吾眉头皱了起来，从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势让锦鸡精有些腿软，他连忙将苏江动物园的事情和老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动物园绝对是针对我们的传销组织，幕后黑手不是一般的可怕，连黄门、白门这四大门的门主都深陷其中，所以也不能怪白姐会上当受骗。”
实在是敌方水平太高了。
“传销吗？”
“对，老大你知道什么是传销吗？”锦鸡精手舞足蹈的，就要给他科普一下这词的具体意思，然后就听到他家老大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
他事先准备了一堆的台词，直接被憋了回去。
“行了，我明天就去那动物园看看。”
锦鸡精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愣了一下后便是大喜。任凭苏江动物园有再多妖怪，遇到老大，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匍匐跪倒在地上。
“如果白姐他们不听话呢？”
“打晕，带回来。”陆吾语气毫不迟疑。
锦鸡精：……
忽然有点心疼白姐他们了。
“对了，老大，去动物园的话，要办理身份证的，你有身份证吗？”
“有。”
“？？？”
锦鸡精怀疑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老大是不是偷偷入凡间很多次了。
……
正如同锦鸡精所想的那样，陆吾对人间并不陌生，每年他都会抽时间过来采买一些人间的美食。
不过这回他没幻化成人形，而是变成一只猫的形态。想要调查事情真相的话，变成猫更合适一点。人类会提防同类，但未必会提防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至于变成猫被其他神明知道会不会有损他形象，他也不在乎。敢背后说闲话的都被他揍过了。虽然外界一直流传陆吾真身人面虎身，而且拥有九尾。但作为昆仑山自然而然诞生的神灵，这形象也是他故意幻化出来的，因为看起来威风一点，具有震慑力，能够吓唬到其他生灵。
他幻化的橘猫身姿轻盈，如同一道风一样在动物园中奔跑。
将动物园逛了一圈，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这动物园的大妖的确不少，加起来也有六只了，而且这六只显然都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他们卖力在人类面前演出，装憨卖傻，神色丝毫不见勉强之意。
这就是传销的魔力吗？
陆吾准备等游客离开了以后，和这几只妖好好谈谈。
他正要跳到一旁的树上，忽的听到惊呼声。
“好可爱的猫啊！”
陆吾抬起头，看到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正好奇地看着她，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她手中拎着两袋东西，从袋子中散发出来的香气不断地勾引着他。
很好，人类，给你一个向昆仑山神明上供的机会。
“哇，额头的纹路好像一个王字啊，这只橘猫还是小老虎不成？”
拎着炸鸡的苏拾被路过的这只橘猫吸引，忍不住停了下来。
然后她看着那只橘猫向她走了过来，两只爪子搭在装着炸鸡的袋子上，抬了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莫名从对方的脸上看出高傲的气质。
苏拾其实一直很想养猫，但一直都没机会。看这猫似乎肚子饿了，她便将它抱了起来——看不出还挺沉的。不过对力气大的她来说，简简单单。
“炸鸡你不能吃，回去后我跟你做鸡胸肉。”
她这样说道，抱着猫咪朝着宿舍楼走去。她还得请教沈筎如何养猫呢。
被她抱在怀里的陆吾立即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被对方抱起的时候，他体内的法力居然消失了。
这感受只是持续几秒钟，又恢复如常，让人忍不住怀疑刚刚那是不是他的错觉。但陆吾很清楚地知道并不是。
苏拾继续抱着猫大步走，刚刚抱猫的时候太激动，一不小心丹田位置的水龙头没关住，现在又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