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择夕第一次对杜曼有怀疑,是在他们第一次遇到邑角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明明都快把对方抓住了,杜曼却假装攻击意外阻拦了他。
不过后来知道了鲛族是有意将鲛珠送到邑角的手上后,他也以为是杜曼站在了白鲛族的角度上放走了邑角。
还有今日白天时,他们被红鲛带进了杂种鲛族的领地,杜曼吓得打颤的样子,恐怕不是担心他们遇到危险,而是知道己方有古落在,杂种鲛族才是可能遇到危险的一方。
杜曼被突然出现的章择夕以及他的问话吓了一跳,“我”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个足以解释眼下状况的理由。
章择夕也没催促,就盘在原地等它的解释。
或许是章择夕从容的态度给了杜曼更大的压力,它的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你们。”杜曼趴伏在地上,用一种算得上谦卑的态度恳求道:“但你们能不能放过邑角,杂种鲛族们不能失去他,如果邑角被交到纯种鲛族手里,那它就完了。”
如果是以前,邑角被抓也就被抓了,因为它知道鲛族想用邑角来养鲛珠,就算抓住了它,鲛族也会‘无意间’把它放走。
现在情况发生了转变,邑角已经成长到足以和部分鲛族对抗的程度,甚至杀死了不少鲛族,纯种鲛族不会像以前一样轻轻揭过。
若是落在鲛族手上,邑角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是纯种鲛族吗?怎么还替杂种鲛族说话?”章择夕有些想不明白了,纯种鲛族为什么会偏心杂种鲛族?还有之前和杂种鲛族一起围攻他们的那些纯种鲛族也是,他现在也不明白它们怎么就投靠了杂种鲛族,双方的共同利益的什么?从鲛族手中抢夺而来的大量石乳吗?
杂种鲛族的生存环境恶劣他知道这些,难道说这些投靠邑角的纯种鲛族是看不过自己族群对杂种鲛族的压迫,这才投入了杂种鲛族的怀抱?
之前他怀疑过邑角是不是有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给纯种鲛族洗了脑,否则那些纯种鲛族和杂种鲛族怎么可能会对着邑角露出那种狂热崇拜的目光。
但看杜曼的神智十分清醒,应该和洗脑关系不大。
杜曼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杂种鲛族的生活很苦,不但要接受纯种鲛的谩骂、殴打和掠夺,还断了它们获取石乳的渠道。你也知道鲛族没有石乳根本不行,杂种鲛曾经也找到过一些小石乳矿,却每次都被纯种鲛族掠夺光,根本不给杂种鲛族任何活路。我对纯种鲛族的做法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才想帮它们摆脱一生都被压榨的命运。”
“你帮了它们,就不怕以后得不到石乳的不就是你自己?纯种鲛族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石乳的,你就不怕杂种鲛族胜利后,你反而没了石乳吗?”章择夕想了想道,“而且邑角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它们对环境的破坏没有一丝愧疚,让那么多生物失去了生存的庇护所,这样的鲛族也值得你效忠?也值得你为它求情。”
杜曼为邑角辩解:“邑角也是没办法才会去破坏其他生物的生存环境,如果资源足够充足,杂种鲛族又何必做这些?我们族中许多幼崽,都是依靠变卖各种商品从其他种族那里换来石乳才得以生存,那些生物明知道这么不合规矩,却指定要那些商品,它们自己不想被所有分化生物骂,却又想得到那些必须挨骂才能只要出来的商品,所以每次都用石乳来逼迫杂种鲛族去做这些事,杂种鲛族有错,它们难道没有吗?”
章择夕有些惊讶道:“你是说有的分化生物愿意用石□□换那些破坏环境才能获得的东西?”
“当然,那些生物明知道我们需要石乳,却故意用最少的石乳换取杂种鲛大量物资。邑角这么做都是被逼的,你根本不知道它负担了多少责任。如果杂种鲛族拿不出它们要的东西,就会因为缺少石乳而出现更多死亡。”到了末尾,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你说的事情我并不赞同,邑角利用海绵群制造绒绒海绵还能说明它是为了换取石乳,但杂种鲛族新据点又该怎么解释?它们本可以不破坏地形环境,和居住在那片区域的生物共同生存,却没有这么做,导致海蛇大量袭击黑豚兽和附近的分化生物族群。而且我看杂种鲛族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甚至还在四处抢劫,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终究还是邑角已经没有了底线,根本就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或许它一开始是被迫的,但做的次数多,它也变了。
章择夕同意适当地索取让自己和自己的族群得以生存,毕竟他也没有圣母到不吃肉。
但明明可以在不牺牲一些东西就能换取足够的利益,为什么还要彻底破坏?偷果子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把树全砍了?
杜曼被他的问题问住了,但还是坚持道:“杂种鲛族在对新地盘还没有完全了解,把那些都赶走也是为了保证安全,而且大部分杂种鲛族没有参与,它们也是无辜的。”
章择夕立刻反问:“你觉得他们是无辜的?那些被杀死的纯种鲛族不无辜?”
“我们也只是为了自己得到一个安全的栖息地而已!我们族没有错。”
章择夕原本是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