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油的销路不用愁,坞城内就可以消耗这些油,姜桂去和几个油铺的老板谈了合作,坞城内一共十二家油铺,相比芝麻油,大豆油的成本价更低廉,每日的供油量也很固定,虽说不至于取代芝麻油,可油铺的老板还是很给面子的收了油。
林渊稍微算了一下,每日大豆油的纯盈利在一钱银子左右,也就是一千文的样子。
“要不要往外头卖?”姜桂看到了大豆油买卖的好处,内心有些蠢蠢欲动,钱就在手边,谁不想多挣点呢?
林渊却摇头:“姜哥,不是小弟我不愿意,但我们若卖到外头去,谁去跑?况且坞城有你,还有刀哥,我们才能安生挣钱,如今外头乱得很,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出去了,这大豆熬油的法子虽然简单,可也只有我们独一家。”
“要是有人想强占……”林渊没把话说全。
姜桂叹了口气:“是我心急了,倒不如你想得仔细。”
林渊安慰道:“姜哥,你这么想,如今虽然没有暴富,但却是稳定的。”
现在收入稳定了下来,开支也不算大,林渊就得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土地上。
杨子安那四十个兄弟已经过去了,农具是林渊托姜桂准备的,林渊现在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朝中有人的好处,姜桂虽然没有手握重权,也不能左右上面的官员,但是在平民百姓之间,他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好在终于不用坐吃山空,林渊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姜哥。”林渊给姜桂倒了一杯茶,他认真地说,“我该请人去建庄子了,还得继续麻烦你。”
姜桂喝了口热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叶,但是现今能有这种茶喝,已经算是享受了,他点点头:“好说好说,决计不叫他们偷一点懒。”
林渊仔细地说了:“我想建的不是院子,是三层的楼。”
姜桂莫名:“咋,你还要建个戏台子啊?”
林渊摇头:“不是,二两,拿纸笔来。”
二两“哎”了一声,把宣纸铺好,站在一旁伺候笔墨。
林渊虽然不会写毛笔字,但是儿童简笔画还是会的,他画了个方方正正的楼,每隔一段开一个小门。
“就这样。”林渊把纸递给姜桂。
姜桂也不是什么文人,对琴棋书画也没什么见识,他仔细看了看,明白了个大概,奇怪地问林渊:“此房方方正正,如同一个巨大的棺材,怎好修成这副样子。”
林渊:“……”
兄弟,你怕是没见过成都的环球中心。
林渊打着哈哈:“升官发财嘛。”
姜桂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好寓意!林小弟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比我有见识。”
“不过,这要价可就不美了。”姜桂皱着眉头。
林渊:“五十两够不够?”
林渊说道:“我想赶工期,多请些人,最好立夏前能住人。”
姜桂站起来:“既然你都开口了,做哥哥的自然要帮,坞城来了不少灾民,叫他们去建房,只需一些口粮,能省一笔钱。”
这些灾民是不被坞城接受的,灾民的到来,意味着坞城百姓的安全将大打折扣,所以这些灾民一直不被坞城放进城内,只能在城外搭草棚子过活,冬天过了大半,灾民的人数也少了大半。
一些是死了,一些是走了。
现在还在的,全是年轻人。
姜桂说:“去岁他们才来的时候,我还见过几个孩子,如今去城外瞧,就剩了两个,也快死了。”
林渊皱眉问:“都冻死了?”
姜桂点头,叹了口气:“上头不让放人进来,我有什么法子,我自家都艰难,实在帮不了。”
姜桂倒是个善心人,然而没有足够的财力让他去发散自己的善心。
林渊说:“让他们建房倒不是不行,就怕不好管。”
他是害怕人到了极限,就会走钢丝,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当人没了顾忌,人就会变成兽。
姜桂又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说:“我跟刀哥谈谈。”
毕竟是扛把子,管人还是很有一手的。
林渊也没有拒绝:“看刀哥愿不愿意管。”
……
“行啊!”刀哥手里拿着斧头,正在劈柴,一听姜桂的话就应了,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斧头放到一边,还从旁边拿了把蒲扇扇风。
林渊看着有些羡慕,刀哥是标准的壮汉体型,肌肉结实,人高马大,站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最近气温没有上升,林渊就算和二两两个人一起睡都觉得冷,要不是嫌弃刀哥脚臭,他都愿意跟刀哥抵足而眠。
刀哥看着林渊,目光又不一样了,他略带敬佩地说:“林小弟,哥哥不说别的,你有这份心,我说什么都要把人给你管好,你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他们要是不晓得轻重,我就让他们知道轻重。”
能够省钱,也能助人,算是两全其美。
林渊心情也不错,拱手道:“那就麻烦哥哥了。”
刀哥拍拍林渊的肩膀,又看了眼姜桂,忽然说:“咱哥三倒是有缘分,如今也合伙做生意,这么着,我们看个日子,拜个把子。”
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