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伟跟来娣说他们已经不避孕了,来娣等啊等啊!半年没动静,来娣心里慌得很。
每年到了秋草黄的季节,为了能给来年田地增加肥力,也为了能清河塘,把河塘底部的淤泥都捞起来,放在岸上的坑里混合了草木灰做庄稼地的肥料。这时候,就能捞很多好东西上来,黑鱼,鳗鱼,或者如今天捞上来一只两斤多的甲鱼,永根原想着拿到市场上去卖。
来娣一看甲鱼个头不小,问了一句:“多少钱?”
“阿嫂,要不你拿去吧!”平时林伟夫妻俩对村里的乡亲能帮忙肯定帮忙,比如谁家病了,借个车送医院。更多的是要是谁家有小子高中毕业了,求上门安排个工作。
对于林伟夫妻来说,就是写张条子的事情。公司反正现在不断扩大,生产线上人要的多,招谁进去不是招?可对于村里人来说就是大情分了,毕竟如今CW也是县城里最好的企业了,要进去,弄个名额是打破头颅的,关系门路太难走了。
这甲鱼市场上还挺贵的,来娣不好意思就这么拿了,拿了四十块钱,横竖推给永根,永根无奈,只收了二十,索性拿了刀帮来娣把甲鱼给杀了。
巧珍不用去CW,光自己公司那点子事情,正常上下班就行了,看见盆里躺着一只大甲鱼,出去问来娣:“妈,甲鱼哪里来的?”
“永根清河塘捞到的,他一定要送我,我推来推去给了二十块钱。拿人这么大一个甲鱼不好意思的。”
二十?对于这个甲鱼来说真的很便宜,但是来娣的节约是已经养成习惯了,哪怕家里早就宽裕了,叫她夏天吃根冰棍都舍不得。这甲鱼?
“给大伟补补!”
可能是妈觉得林伟最近太忙了,给他补补身体,倒是也要的。这种河塘里的甲鱼,比市场上精养的要好吃地多。
晚饭的时候,来娣虎视眈眈地看着林伟连喝了两碗,才作罢。
两天之后,巧珍买了菜回来,转头看见,盘子里已经处理好的一个东西。
“妈,这是什么?”
来娣看见巧珍冲出去:“我让屠宰场的阿五特地留的牛鞭。”
联想到前几天的甲鱼,妈是啥个意思?甲鱼还能接受
,今天的这个?巧珍一下子没忍住,本来就闷闷的胃,一下子翻江倒海起来,冲出去扶着水杉树,干呕起来:“这也太恶心了!”
林伟的流水线已经到了定制阶段,所有的设计沟通已经结束,这段时间有了空隙,他下班就早早回家了。到门口看见他妈一拐一拐往外跑,看上去还很着急。林伟跟在她身后从厨房间的后门走出去,边走边问:“妈,怎么回事!”
一出门,看见巧珍扶着树,弯着腰,在那里打呕。
过去拉着巧珍:“怎么了?”
“太恶心了,你自己去看妈买了什么东西?我受不了了!”巧珍指着屋子里。
来娣在那里嘟囔:“这个东西对身体好!”
林伟给巧珍撸背,等巧珍缓过劲儿来,一起进了厨房,看见边上那个东西,那一下子,脸都绿了,端起盘子往垃圾桶里倒。
来娣还一脸心疼地叫:“别倒啊!用钱买的。”
林伟对着来娣埋怨:“妈,你搞什么?”
“你们说不避孕,巧珍我自己养大的,从十五岁开始月经就很正常了。你们又这么要好?这么久都没个动静,我能不着急?要是你不愿意吃这些,也行!去江城妇婴看看,他们那里本事很大的。”
巧珍额头汗都要冒出来了,他们俩都忙地要死,没空多想。来娣一个人在家里,就想多了。原本不过是想要拖几个月,来娣这个婆婆跟别人不同,人家婆婆媳妇怀不上,第一件事情肯定指桑骂槐,说儿媳妇母鸡不下蛋。自家这位倒好,怀疑儿子是不是不行?
巧珍看着林伟铁青的脸,心里也是无语,不过她胃口现在不好,推着他:“我不想闻油烟了,想想那东西就恶心,你去做饭。让我顺口气!”
林伟气呼呼地走进去,做菜烧饭。外面来娣想着既然话说开了,不如就劝劝巧珍:“去江城妇婴看看又没事的?要是没什么,不就是等吗?要是有什么早点治也好的,你知道的呀!不管男女,总归要一个孩子的,以后我去地下跟你爸也有个交代!”
巧珍无奈地看着林伟端菜出来,叫了一声:“妈,您别胡思乱想,咱们吃饭了!”
阿兰嬢嬢从外边走进来,看见一家人刚要坐下,特地走到饭桌
上,那东西还是她让她男人给洗清的呢!桌上怎么没有啊?哦?炖汤要点时间的,估计还没炖好。
巧珍看她打探的眼神:“被阿伟扔垃圾桶了!”
林伟看着嬢嬢,把饭碗递给巧珍,说:“嬢嬢,我妈胡思乱想,你好歹帮忙劝着点。还跟她一起乱来做什么?”
巧珍刚刚夹了一块鱼在饭碗上,平时特别鲜的清蒸鱼块,今天格外地腥,刚刚才平复的胃,又难受起来,她扑到水槽前呕了起来。边呕边想,自己怎么疏忽了,这个月已经过了几天了?
林伟过来拍着她的背:“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明白过来的巧珍叫他:“去拿块毛巾,让我擦擦,不着急,明天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