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浩只是一个小小的档头,他想帮忙也有心也无力,不过,你按照我说的,去送吃的便是了。”
这段时间,在大理寺狱里,柳茹月想了很多事。
综合了一下到京城后,有过接触的人,别的文官家眷,是完全帮不了她的,因为这些文官,官职再大也不可能大过右相。
而左相的家眷,她已经利用过一次了,最近不宜再和左相府接触了,没有人喜欢被人利用的,她只是一个平民,只能利用左右相的矛盾从中作梗,若她的意图被左相府的人发现了,她得罪的人就又变多了一个。
让这些文官的家眷对她有好感,已经很不错了,将来她告御状的时候,应该能有点用。
刚才和莺歌聊天,更是让她确定了右相府的人知道的事情可能比她还多。
就像前日,陆铖泽都能知道她后日就能被放出来,而莺歌却不知道。
廖仙儿在宫内,也没办法把消息传递出来。
不管陆铖泽是不是那么笃定廖仙儿,她都要要让别人以为她、以及廖仙儿,背后还有别人。
陈熙是一个,蒲浩是一个。
柳茹月早就知道蒲浩并非自己想吃她做的菜的,才来食肆订餐的。
每次他都会把吃的拿走,说是拿回去给兄弟们一起吃。
但每一次,有一道菜,或者说小吃,却是必不可少的。
那就是海苔片。
柳茹月记得,上京的时候,按照青石的要求,在船上做过海苔片,他叔叔最爱吃的就是甜辣味,夹心的次之。
那个人在船上点过几次海苔,而到了京城后,那个大人物从未亲自来她的食肆吃过饭,却多了一个锦衣卫档头偶尔来她铺面订餐,海苔是绝对不能缺少的。
所以,蒲浩应该就是来替那个大人物买吃食的。
这样的人,神秘的很,她压根巴结不上,别人也不给她巴结的机会。
以前她只当是蒲浩喜欢她的食物,所以也有讨好,偶尔送些新菜去北镇抚司。
现在看来,她得继续把这个菜送上去了。
第二日一早,柳茹月就开始做准备。
翟宁去陈府送了拜帖回来后,就直接把她做好的吃食,送去了北镇抚司。
因为皇帝的命令,柳茹月也没有做什么荤腥,做了十道素菜,然后三种口味的海苔各做了一缸。
她这边刚把菜送到北镇抚司,奉命盯着她的人就把消息传到了沈曼青手里,陆铖泽还在刑部当值,探子的消息首先传到了沈曼青手里,经过沈曼青再决定要不要传给陆铖泽。
沈曼青问话也有自己的一套,“她的菜,送到了谁的手里?”
“说是给一个档头的,叫蒲浩。”
沈曼青眉头一展,“档头?”
档头不过锦衣卫里级别最低的役长而已,连百户都不算。
“那她今天还做了什么。”
探子回道,“一大早,就让翟宁去了一个米商的府上,那米商叫陈熙,洞庭郡人士。”
“还有和别的人接触么?”
“就是卖菜的商贩,我查过,那些商贩在十娘进京之前,就已经在卖菜了,是京郊的农户,并无异处。”
沈曼青将菜贩子略过,想起父亲的目的,道,“刚出了大理寺狱,就急巴巴的联系这两个人,去查查这两人背后是否有别的人。”
“是,小姐。”
“小姐,今天的消息,要给姑爷传递过去么?”
“传。”
“是。”
待得陆铖泽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也让探子去打听这两人背后是否还有别的人。
现在这探子,已经不是陆铖泽自己买来培养的普通人了,而是右相给沈曼青的。
这些探子自有右相的广大人脉可以利用。
到了晚上,他们已经搜集到了消息,并未传给沈曼青和陆铖泽,而是直接传到了右相案上。
看到探子回来,正在和陆铖泽吃饭的沈曼青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查到什么了么?”
探子没有说自己查到的情报,只道,“老爷叫小姐、姑爷回府一叙。”
沈曼青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放下筷子,对还疑惑着的陆铖泽道,“看来,那个女人背后的人,查到了。”
陆铖泽能想到的是,蒲浩背后大概是官职更大的锦衣卫,锦衣卫不归右相管,按历朝历代来说,锦衣卫都是直属皇帝陛下管的。
他现在在右相身边做事,也知道了一些宫中秘辛。
现在的锦衣卫并不是由大源皇帝掌握的,而是在盛慈太后手里,因为大源皇帝登基的时候年龄善小,先帝当年就把锦衣卫交给了太后暂管。
后来太后虽然让大源皇帝亲政了,但实则大源皇帝根本没有实权。
当然,陆铖泽并不会觉得十娘背后就是太后娘娘,只是那个人定然和锦衣卫有关。
锦衣卫里有只听令牌的太后派,也有忠于锦衣卫创立宗旨的保皇党,但不管这两派是否有矛盾,总之他们都不会听右相的。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锦衣卫是皇权的刀,离开了皇权,他们什么都不是。
那商人陈熙,又是个什么东西?
陆铖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