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宁陷入回忆,“听声音是男的,但是他压着嗓子,我听不出是谁,看他身形,应该是个健硕的男子。”
“身高多少?”
“夜里看不大清,他又和楚镖头在大家,身形时刻变化,对了,他应该和楚镖头差不多高,打架的时候属实威猛刚烈。”
见过楚阡澈的莺歌,心里立刻有了个黑衣人大概的形象了,“是个男人,身手不错,颇具男子气概,那定然不是厂卫。”
“这样,能确定那个人是谁了么?”
莺歌摇摇头,“这样的人,说实话你也知道,不少,光是去十娘食肆上吃饭的御林军都不知凡几。”
“御林军?”
范围被缩小到这般程度,再也不像刚才大海捞针一样无从定位,翟宁眼神一亮,“莺歌,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那黑衣人的身形有些像御林军右郎将岳无逸。”
“他?”莺歌皱眉。
“可能是我想差了。”翟宁也觉得可能只是背影有相似罢了,“他和十娘关系交恶,他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给十娘传达宫里消息的。”
莺歌对岳无逸的情况也做过了解,毕竟那人曾经欺负过十娘,她总是要对敌人知根知底,好寻机报复这种欺负人的混蛋男人。
她脑子也很灵活,知道岳无逸在得胜候府不得宠的实情。
再根据之前猜测这人有求于十娘,或者说是有求于廖仙儿的情况的话,莺歌笑了出来。
果然,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也不会有持续不断的仇恨,只要利益相同,曾经敌对的两个人也能私下结盟。
翟宁以为莺歌是愁得发癫了,竟然还能笑出声,遂安慰道,“莺歌,宫里不是有人在帮十娘么,或许不用我们去求人,那人也会帮十娘的,他在宫里,消息灵通,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想怎么帮十娘了。”
“不,他大概是不会的。”如果猜测出来的这个岳无逸,莺歌不信他知道十娘被抓后还会去帮他。
他通过十娘,已经巴结上廖仙儿了,十娘出了事,对于他和廖仙儿将来的合作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了,而且廖仙儿在宫里就只能依靠他了。
指不定,他还盼着十娘早点被处死,不捅出他和廖仙儿呢。
“莺歌姐姐,那怎么办?”
“你去一趟,查一查岳无逸这段时间有没有回府,回府的时间大概是多少,如果能把他直接请过来,就悄悄带他来。”
“那,他不愿意来怎么办?”
“你就说,他若不跟着你,会有人把他和十娘私下密会的事情,通报给大理寺。”为了救十娘,莺歌什么办法都憋的出来。
翟宁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可万一不是他怎么办?”
莺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如果不是他,他不过觉得你在胡说罢了,到时候我们再想他法,如果是他,他自会按你所说来找我。”
现在没时间去瞻前顾后,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那我现在就去。”
此刻十娘已经被带到了大理寺。
说是配合调查,却没人问她什么,直接把她关入大牢里。
人活两世,柳茹月还是第一次进监狱。
不同于同监牢的人,都面色慌张焦虑,她反倒是淡然的很。
找了一处相对而言还能下脚的角落靠着墙坐下,她觉得陆铖泽选择让她坐牢,而不是私下派杀手来悄悄干掉她,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毕竟刀剑无眼,他现在请的杀手肯定都是非常厉害的,厉害得翟宁和那些江湖人士都不一定能扛得住那种。
坐牢,就能有转机,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她参与了谋害皇子,就连稍微可疑的证据他都很难搜集到,因为她没有给皇子做过吃的。
她也相信,莺歌肯定能找到关系来牢里看望她。
之前因为谨慎,不想把莺歌拉入后宫的阴谋夺权里,她选择了隐瞒岳无逸的事情。
若是事情真的到了无法自救的情况,柳茹月也只能透过莺歌找的人把岳无逸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去联系廖仙儿帮忙了。
这一步棋,柳茹月不到万不得已,其实不太想用。
廖仙儿入宫一事,原就是无心插柳,既然她进了宫,留在最紧要的时候搬出来才更有用。
就在这时,两个狱卒走了过来,“苏碧君,大人提审。”
柳茹月站起身,待得牢头开了门,便跟着这两人走。
绕过阴暗潮湿的走廊,进入了一个刑讯室。
一个官员坐在上头。
“狱丞大人,嫌犯带到。”
狱丞挥挥手,“下去吧。”
两个狱卒领命退到了刑讯室门口。
狱丞问道,“你可是苏璧君,十娘食肆的老板娘?”
柳茹月未见过大理寺是如何判案的,看过的戏文里,判案审问也不是一个人,还得有文书记录一类的人。
心有疑惑,她也不敢问,规规矩矩的回禀,“是的,大人,民妇苏璧君,大家都叫我十娘。”
狱丞抑扬顿挫的问道,“你可知~为什么会被抓?”
被抓?
柳茹月才不会在言辞上落入对方陷阱,“不是说,请我上府做过一两次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