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们想得太多了,太后娘娘兴许是真的觉得仙儿跳得好,所以想让她进宫跳一曲。”莺歌不由得,又自我宽慰起来。
柳茹月不如莺歌乐观,她知道上一世宫中闹出了不少事端,太后既不是皇帝陛下的亲生母亲,也不是辰王的生母,她在闹剧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单从柳茹月死前听过的一些流言蜚语是猜不到一二的。
她只知道上一世,这太后娘娘在陛下亲政之前把持朝政多年,后来似乎是放权了,但当今圣上推行孝道,遇到事情还是会请太后娘娘裁断。
是听人说,陛下就是太后娘娘的傀儡。
如果如上一世听到的传言,那太后娘娘对当今陛下应该是满意的吧,没必要帮辰王啊。
往好了想,这太后兴许就是支持当今圣上的,只是想找人进宫跳一曲?
但是,真的会这么简单么?
柳茹月也不想平添莺歌的烦恼,“不管贵人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们琢磨来琢磨去,也阻止不了仙儿进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莺歌如是一想,“姐姐说的是。”
柳茹月又关切道,“也不知辰王府那边,对莺歌进宫是否有所安排,亦或者太后娘娘可有安排宫里人来教导仙儿进宫的规矩?”
莺歌诧异的呀了一声,“我竟是被这消息砸晕了头,没想过进宫后的事情。”
“辰王也没安排人来教导仙儿。”说到此处,莺歌疑惑的起来,“照理来说这个事是辰王引的线,他为何不对仙儿照顾到底呢?”
“哪怕只是进宫跳一曲舞,没有别的打算,也应该派人来教导仙儿入宫的礼仪啊,不然仙儿一民间女子哪里懂得宫中规矩,说不得就会冲撞了贵人,这于辰王也不利吧。”
经柳茹月一提醒,莺歌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难不成,辰王是不想和仙儿有太多牵扯?”
话一出口,莺歌又摇头否了起来,“在外人看来,仙儿已被辰王邀请入府表演多次,这已算私交甚密了,仙儿进宫后若犯了错,辰王少不得会被朝中大臣参一本,吃些挂落。”
吃挂落显然是会丢脸的事情,但是有什么事情能让辰王在这个事情上表现的不积极呢?
“仙儿现在方便过来么?”莺歌所说到底不如找当事人亲自问问来的妥当。
莺歌很是心疼的说道,“自打从辰王府回来,仙儿心情便不大好,现在怕是在睡着。”
“让她睡吧,进宫表演的事情我们没法替仙儿拒绝,找一个出宫的嬷嬷或者姑姑来教导一下宫中的规矩,也算是现下我们能为她做得最好的事情了。”一个小姑娘骤然被要求进宫,柳茹月也能理解她的紧张害怕与抗拒,便体贴的不找她问话了。
“十娘说的是,我一会儿就叫人去请离宫的姑姑,可不能让咱们芸瑛坊的姑娘进宫被人嘲笑了去。”
莺歌雷厉风行,当即就叫了人来办事。
芸瑛坊的事情也多,柳茹月便没有多停留,辞别了莺歌回到了食肆。
她的更多心力还是放在了找自己孩子上,对于仙儿入宫表演这个事,实在使不上力。
柳茹月心中很是不踏实,总觉得太后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就找她去宫里跳一支舞。
如果说太后是想把仙儿留在宫里,这么想是太大胆了,毕竟太后要用仙儿的话,怎么确定仙儿会听她?
关在房间里,柳茹月皱眉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仙儿虽说只是她和莺歌买来的姑娘,但她不想把仙儿往火坑里推。
任她如何回忆,关于宫中的传言还是难以想起来一二。
辰王的事情,毕竟是一个王爷造反,全国皆知很正常,关于太后的结局这样的宫闱秘闻就很难传出来了。
想到最后,柳茹月只得暂且放弃了。
事情都堆到了一起,但毫无解决办法,日子还是得过,柳茹月依旧整日里做做菜,酿酿酒。
这些时日书院里的课业比较重,樊星海忙得没时间回家,终于忙完了书院的事情,他才得以回到家中。
因为娘亲刻意避开继父,而继父身边又有了别人送来的女人,樊府的下人惯会捧高踩低,克扣了给樊星海的银两。
以往他若是要回家,身边伺候的书童也会提前通知,樊家便会安排马车来接送。
哪怕安排不及时,樊星海叫辆马车回家也也不费劲。
现如今,书童早已经见风转舵的离开了他这个没有前途的继子身边。
他单薄的身子背着书囊,徒步走了两个时辰才回到了家。
天已经黑尽,樊星海抬头看了看前方的高门大户,曾经为他遮风避雨过,让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依靠的地方,现在却让他望门退却。
他不知道怎么劝说自己娘亲,娘亲怀念父亲是应当的,只是他的记忆中,父亲的影子很淡很冷。
他也知道继父对自己是爱屋及乌,他汲取的那一点点温暖,在这些日子里,也让他清醒了。
其实自己谁也靠不上。
门口灯笼的映照下,少年抬起了被莫名压弯的腰,上前敲响了门。
“谁呀?”
“福伯,是我,麻烦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