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娆一看这碧玉成色的小綴珠就心道不好, 这眼熟万分的, 不就是自己今早戴的么。
大错要认, 小错要赖,这是楚娆打小和她哥哥楚绥斗出来的习惯, 于是她敛住神色,硬着头皮干笑两声,“呵呵,这个不是我的, 我倒是有副差不多的。”
“是么。”
祁苏缓缓站起身, 袖袍偏长揽至身后,向楚娆这处走过来。
楚娆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看着他越走越近,俊颜不断放大,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弯下腰身,纤长的玉色食指挑开她耳际的边发, 便露出了左耳挂着的一半碧玉装饰的耳环, 缺失的那镂空形状, 巧的很, 不正是桌上的那块么。
他盯着楚娆的眼睛面无表情,指尖只碰的到发丝儿,隔着肌肤还有一寸的距离, 但总有些气息经过,楚娆面上一红,心里如小鹿乱撞, 可看祁苏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顿时有点羞恼。
这个人老是这么无端惹得别人心里奇奇怪怪的发热,自己倒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无辜样子。
楚娆带着赌气地后退一步,绕过祁苏,把桌上的碧玉坠饰攥到了手心里,背到身后。
“反正不是我的...”楚娆的声音愈来愈低,但是显然是要赖到底了。
祁苏看了她一眼,他还记得福源寺那次揭穿她时,她的窘迫,是以他并不想追问。其实他只是不明白,为何楚娆这般喜欢偷听,他实在想不出这有何益处。
祁苏没出声退回了座位,楚娆看着他重看起棋盘,登时舒了口气,这就是过关啦。
她转了话头,“祁苏,紫烟进祁家多久?”
“十年。”
“那你自是很信她的?”
祁苏落了一子,“你是有何事。”
楚娆本想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空口无凭,她说这些管什么用,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把紫烟留在祁苏身边。
“既然你这般信她,那我也就信她,你就把紫烟安排到我身边吧。”
祁苏回都没回,看向楚娆,是一副‘你不是早就知道’的样子。
楚娆心里有愧,声音不自觉软下来,“祁苏,倒不如你现在就让四九把紫烟喊过来,我直接领她去后院认识认识云珠。”
楚娆这么做确有她的意图,紫烟拿到的那包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若是想趁离开前下给祁苏的话,那祁苏大病初愈,定然受不了再来一次重症。
所以她唯有直接盯着人住到她那儿,然后再慢慢观察,这样,才不给紫烟有机可乘。
若是那包药是下给她的,别说前世她也没那种无端吃了紫烟的茶点晕倒的情形,至少她心里有了戒备,不至于被暗算了去。
四九将紫烟喊过来的时候,楚娆正站在祁苏身侧对着门口,在心里头将事情盘算了个遍。
一抬头就就看到了紫烟。
她前世和紫烟相处了半年有余,对她熟悉的很,自然没什么惊讶,但紫烟是第一次见楚娆,纵是心性稳重,也难免忍不住多看几眼自家夫人的形容模样。
虽说楚娆穿的只是寻常衫裙,但明珠一般亮泽的娇嫩肌肤,随意地张望之间都是美目流盼,一双小鹿似的杏眼之下,琼鼻樱唇,明媚的比初春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夫人好,奴婢叫紫烟,是二房的大丫鬟。”毕竟还是做了许多年的大丫鬟,紫烟适时地收回视线,低头向楚娆行礼。
四九来的路上已经说了,夫人想带她去后院,那不是正和她的意么。
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夫人对她这头一次见面,看起来有些疏冷,笑是笑的,但笑意却掺杂着些什么,不过转念一想,紫烟又觉得这没什么,毕竟是头一面见,夫人对她不能放心,也是应当的。
“紫烟,我问祁苏将你要了去,以后你就跟云珠一道住我的院子里,不过,”楚娆话锋一转,似有所指,
“你以后进了我的院子,祁苏这,不知你还有些什么剩余的事要交代给四九?”
楚娆说的刻意,紫烟听懂了,这是要她以后少来公子这。
难倒,夫人这是吃醋了?
不止紫烟,四九也是这么想,心里无端端美滋滋的,公子将来也算有个体己人心疼了,夫人心疼起人来,和他们这些下人定是不同的。
他就说嘛,公子长得这么俊俏,对夫人又好,夫人怎么会不喜欢哩。
紫烟是个能会意的,立马表了真心,“回禀夫人,奴婢没什么要交代的,公子的事四九最是熟悉,奴婢以前不过是管些院里的杂事,以后便只做夫人后院的事,好好伺候夫人。”
话说成这样,楚娆才放心,她就是不想紫烟再接触祁苏,压根没想到自己话里的歧义,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转向祁苏,
“祁苏,我就先回去了。”
待楚娆和紫烟双双走出了房门,四九探头见她们拐了弯,秀气的小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知道自家公子聪明在其他地方,对些女子心意不甚在行,生怕他错过了夫人的心意,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适才夫人说的您可听见啦?”
祁苏落完棋子,闻言时手袖正好顺势收回白色云纹的腰封线上,他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