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男人嘲讽似的话语令人无地自容。
阿鸩狼狈的侧过了头,可就连自欺欺人都不能够。
浑身上下仿佛被碾过了一般,身体隐秘部位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昨天晚上,究竟是有多么的荒唐。
那些他从未想过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淡色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模模糊糊的吐出了几个词语,转瞬即逝。
却被陆明川清晰的捕捉入了耳中。
男人眸光深邃,薄唇一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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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离开的。”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的颤抖且微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空气里。陆明川遥望着竭力将自己藏住的少年,注目着瓷白的身躯。
点点红痕洒落,如画师在那具躯体上点下最诱人的桃花,因为恐惧而瑟缩着。
有那么一小会儿,陆明川觉得只要轻轻一用力,眼前的少年就会崩裂掉。
变成一地狼|藉的碎瓷。
如此引诱人,想要将之打碎的……
陆明川似笑非笑:“噢。是谁倒在浴室里,一定要我抱他起来的?”
阿鸩想要压下心里的慌张无措,可防线依旧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崩塌,他嘶哑道:“抱歉,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醉?
陆明川一声冷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什么酒都敢往着嘴里灌。昨晚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几个人得手了。”
这样的情形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在这座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陆明川纵然不屑为之,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那杯酒意味着什么。
别人加了料,他就傻乎乎的喝下去。若当真让眼前脆弱漂亮的少年落入那几个纨绔子弟的手里,还指不定被怎样玩|弄折磨。
陆明川抬眸看去。
少年藏在逼仄的夹角,淡色嘴唇抿的死紧,漆黑发丝下,露出的小半张面颊瓷白如冰,隐隐有吻痕流连而落,勾得人心旌摇动,只想用自己的体温让那张脸沾染上酡红的颜色。
正是遐思联翩之际,就听见少年开口,诱人亲吻的嘴唇里,吐出了冰冷漠然的词语:“又有什么分别?”
刹那间,陆明川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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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狼狈不堪的逃离了那个包厢,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一样。
他慌不择路的跑下,在通道中、大厅里,听到了四处往来的脚步声、交谈声。眼下正是白天,还没有到这座销金窟最热闹的时候,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四面八方,仿佛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在暗中打量嘲笑。
阿鸩面色苍白,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大门。
沉重的门外,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天,然而照射于身,却只觉得一阵阵的冰凉。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回学校,阿鸩嘶哑的报出了家里的地址,司机听了后似乎有些惊奇,投来的目光已经有了打量的意味,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路上浑浑噩噩,思绪混乱,阿鸩没有发现,司机一直频频的向后观察,直到下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带。
慌不择路的逃离了金碧辉煌,一秒钟也不想在那个噩梦里多待。手机、画板全都落下了,更不要说是钱包。
“……不好意思。”阿鸩有些难以开口,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身上没有带现金,等我回家取给你成吗?”
司机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车窗外花木环绕的独栋,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钥匙落在金碧辉煌了。
他的手摸索进了门口的地毯,在微微凹陷下去的地方,找到了以前藏好的备用钥匙。
然而家里也没有什么现金,阿鸩翻箱倒柜找了许久,连着硬币,才终于找到了足够的车费。
大概是他耽搁的太久了,等在门外的司机早就已经不耐烦,对着手机不知道在讲什么,嗓门洪亮。
“嗨,我接了一桩到‘高山流水的单子……”
“什么哟,找个什么钱,妈|的这小子身上钱都没有带,鬼知道他一会儿还给不给我……从‘金碧辉煌’到‘高山流水’这么远,油费我都找不回来……”
“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自甘堕|落在那种地方鬼混。还跟我说自己是学生?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骗谁呢。”
“就是个卖屁|股的,说不定被谁包养了,一个人住在别墅区……老子一天风里来雨里去,天天累成这个样子,都挣不到这样一栋房子。”
阿鸩气的浑身发抖,愤怒的把钱摔在了车窗上。
司机唾沫横飞正是兴起,顿时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发现是阿鸩,没有半点心虚。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
“成成成,干爹是吧。”司机一脸不屑,“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装的比谁都清纯。卖都卖了,还不好意思说啊?”
阿鸩愤怒的想要辩驳,可是他原本就不擅长口舌之争。
投来的目光鄙薄且轻蔑,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