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打算直接回家,毕竟马上就要离开两个月,趁还有时间,多在家里献一下殷勤,尤其是在余淮之面前。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手表厂老小区的房东刘老太。
余耿耿回到余家住后,每天吃喝不用花钱,还有工资拿,手头宽裕了不少,一直按时给她打房租,但是没有回去住过了。
老太太的声音一如往日般中气十足。
“小余啊,这段日子你怎么都没有看到你回来住,是不租了吗,不租了跟我说一声,我好把钱退给你。”
在她眼中,余耿耿还是那个母亲改嫁、不得不跟哥哥相依为命的可怜孩子。
余耿耿笑了起来:“忘记跟您说一声了,我最近搬回来住了。”
刘老太哎哟一声,小心翼翼的打听道:“搬到你妈那边住了?”
那不可得寄人篱下。
余耿耿沉痛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叹气:“主要是我哥那个病,您也知道,要花不少钱,我一个人撑不住。”
刘老太连声
应道:“那是那是。”
智障哪里听过能治好的,只有好吃好喝的供在家里养着。
他哥长得相貌堂堂,实在是可惜。
她脑海中已经瞬间脑补了一段小白花仰人鼻息、吃不饱穿不暖、受尽磋磨的凄惨故事。
余耿耿强忍住笑:“那套房子先不退,钱会按时打过去的,你就先给我留着吧。”
刘老太的语气很心疼:“行了,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不用急着打钱,我房子多着呢,空着一套又不碍什么事儿。”
余耿耿挂了电话笑得不行,这老太太可爱了,他就喜欢逗她。
当然房租还是会按时打过去的,人家厚道是人家的事,自己不能占她便宜。
刘老太的这通电话,让他想起自己有点事还没有善后。
*
黄哥之前委婉地问过余耿耿:“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要提前遮掩一下,免得日后爆出来了不好看。”
余耿耿瞬间想起了自己在某知名会所做兼职的事,恐怕要去善个后。
他跟司机说了一声,先不回家,拐去北极星会所。
余耿耿当时从会所离开时跟妈妈桑请了假,归期不定。
孙经理一开始还沉得住气,没有催他,只是后来看他一去就不回了,忍不住打了好几通电话,问他怎么回事,每次都被余耿耿敷衍过去了。
孙经理为了讨好裴云旗诓他穿制服的事,他还没忘记呢。
离会所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余耿耿让司机停车,剩下的路他走过去就行。
免得让有心人看到。
司机停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下一秒从兜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真正的老板发了一条短信。
“晚归,去北极星会所。”
白天的会所很冷清。
余耿耿直接找去五楼孙经理的办公室。
他礼貌的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一声有些不耐烦“进来”。
孙经理正在教训手下的mb。
“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东昌地产的齐老板喜欢火辣点的性子,你在他面前装乖巧,他能不腻你吗?腻了也就算了,你好歹多搞点钱,他是出了名的人傻钱多,你居然连套房子都要不到,实在是浪费资源。”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沮丧地垂着脑袋,一张脸跟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辣不起来……”
孙经理简直恨铁不成钢:“这有什么辣不起来的,仰着下巴看人,实在端不起来就用点道具,拿鞭子抽他呀,你以为只有我们贱吗,有些客人比我们还要贱骨头——”
他话说到一半,抬起眼看到开门进来的人,猛地住了嘴。
他冲少年胡乱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先下去吧,等会再教训你。”
少年哭哭啼啼地跑走,路过余耿耿时,还勾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看看是同行还是可发展金主。
看清楚余耿耿的脸后,他撇了撇嘴,丝毫不感兴趣地离开了。
孙经理抽了两下嘴,憋出一个温和到近乎狰狞的微笑:“花花,你终于来上班了啊,我等你等得好苦,那什么,虽然说你还不算正式工,我还是给你按照正式工的带薪休假算,以后可要好好表现。”
余耿耿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眨了眨眼睛:“孙经理,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相比于沈导演刘老太那些人,他对孙经理的感情要复杂得多。
孙经理给钱给得挺大方,只是嘴上没一句真话,随时能够为了钱卖了自己。
余耿耿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做事。
孙经理有一瞬间想发怒,眉毛都竖起来了,又活活憋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确实,余耿耿进来后,他只不过粗粗扫了一眼,知道他要走。
孙经理在北极星会所做领班做了这么多年,也是一步步熬上来的。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耍得特别溜,若不是对余耿耿的背景略知一二,他肯定没这么好说话。
当北极星会所是什么?
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出去的mb哪个最后没有被扒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