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沈倪总是冷不丁地就让他破了心房。车子到沈家车库之后,江以明熄了火没直接下车。
他单手放下遮光板,整个人向右侧倾斜过来。
沈倪以为他要给自己解安全带。
刚想说不用,他的唇就碰到了她的。衣领沾染的薄荷香也随着空气一起渡过来,在鼻尖萦绕。他小心翼翼地啄她的下唇,像对待珍宝一般温柔舔-舐。
江以明这个人偏冷感。
所以在如此亲密的时刻,会更显得反差极大。这会让沈倪心里生出那么一点点成就感,犹如身在云端。
于是她总是拒绝不了,一点点回应过去。
吻得气闷,鼻子吸不上气。
她才重重推开他,用力喘了两口:“感冒呢。”
他眼皮下垂,掩去欲-色。
半晌,用指腹抵了下她唇角,说:“不是看过了么,不传染。”
沈倪从侧门斗里抽了两张纸巾,背过身,不好意思地擤了下鼻涕。等鼻子彻底通气了,才瓮声瓮气地说:“干嘛突然亲我,哦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
江以明:“什么?”
沈倪指指窗外:“我家车库有摄像头。”
江以明:“……”
沉默几秒后。
她打开车门,半条腿跨出去,又回头:“但从来不开。”
说完手指比了个v字,一溜烟儿跑了。
江以明:“…………”
一如既往很皮。
江以明好心情地扬了下唇角,并不着急,慢条斯理锁了车才往车库门口走。
没听到他追过去的脚步声。
沈倪在墙角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探头往里看看。
这一探,就被江以明逮了个正着。
她跑不掉了,闷着声说:“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江以明把人按在身旁:“为了抓你。”
“啧。江医生,你现在越来越坏了。不知道跟谁学的。”
她说完前半句立马噤声,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几米才接上自己的话,“好吧,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是跟我学的。”
确实。
以前他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
但和沈倪在一起以后,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了。甚至有时候,也学会了她的绝招,耍赖。
这种招数多用于两人独处的亲密时间。说好顺着她的,她叫停却不管用。会很短暂地,动作温柔几分,而后又难以抑制似的加重喘-息。
沈倪一路抱怨着进屋。
门口齐齐摆了好几双室外鞋,是沈应铭和沈清也到家了。
听到大门响动,沈应铭从报纸后探出脸:“这么快回来了?你妈说你感冒了?怎么样了?”
沈倪踢踢踏踏换好鞋,忍不住撒娇:“爸,你的问题好多哦,我都来不及回答了。咱们家就有医生,当然没问题啦。”
沈应铭没好气道:“没问题你还老感冒。”
父女俩说话的时候,江以明就在身后,把沈倪的围巾挂好,两个踢得乱七八糟的鞋子摆正。
那边沈倪似乎是被沈应铭敲了下脑袋。
她不满地啊了一声,然后沈应铭说:“没个大人样儿。”
窸窸窣窣一阵,小姑娘捂着额头傻笑。
是该多带她回京过年。
江以明忽然想,之前他在医院值班的时候,她的节日都是怎么过的。
南山镇没有亲人。
她独自在家,即便有大橘在身边,还是会冷清吧。
但沈倪好像从来不会抱怨。听到他说要值班时最多就是嘱咐几句没病人的时候偷偷懒,别太累。一次都没从她嘴里听到过诸如“怎么又要值班,我就自己在家”这种抱怨的话。
她的抱怨都是生活中零零碎碎,无关紧要的小事。
说她是小孩子脾气,但比任何家属都要懂事得多。
江以明突然开始怀疑。
怀疑自己留在南山镇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等晚上回了卧室,只剩下他们俩人。
沈倪仗着生病,吃了药后枕在江以明胳膊上,叫他给自己揉揉后颈。她这习惯像只猫似的,一被摁着后颈就乖了。
江以明找了穴位,有一下没一下给她揉捏,看她舒服得眯眼才问:“以后每年都回来过?”
沈倪懒洋洋道:“好啊。不过医院那边能请得到假吗?”
“我尽量。”他低声,“后面要是有机会,就调回京城算了。”
沈倪猛得睁眼。
她歪歪斜斜躺着,头一偏,就与他的眼神对上了。
他视线没挪开,看起来格外认真。
沈倪忽然坐起身,盘起腿正面向他:“怎么了?忽然就说要回京城。是医院跟你说的吗?还是——”
“没有。”江以明说,“这样你离家近一点。”
沈倪知道,江以明是很喜欢南山镇的。
南山镇地方小,人很少,风再大都不会喧嚣。
香樟路不长,两边零零散散开着小吃店和杂货铺。镇子里的路不复杂,从这头走到那头用不了几分钟。夜生活很简单,一度叫人觉得无聊。
可是。
不管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