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他一个也不想碰，如今倒是生生磨了性子，丹青绝妙，堪称画工精绝。
而他画出人像也栩栩如生，画上人已经全描刻好，只差一双眼睛，没有动笔。
查尔斯画画姿势总是很奇怪。
比如现在，他就直接坐在桌子边上，一副随时能掉下来样子，却是对着画上空洞眼睛深思。
足足考虑了一刻钟后，他才想到什么，语调微扬。
“我就说差些什么嘛！江衍眼睛里，应该有我才对！”
说罢，自己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等笑了几声，他正俯身准备提笔，却骤然察觉有人靠近自己。
查尔斯眼神一厉，整打算将这偷偷接近人擒住，却忽然毫无预兆被人从背后拥进怀中。
查尔斯先是一愣，正要攻去，却觉这怀抱无比熟悉，骤然收了动作，紧接着，全身都僵住了。
笔尖墨滴在画上江衍眼睛里，晕成幽深黑。
身后人将他死死扣住，沉声回答他自言自语：“有你。”
熟悉又久违声音响在耳边，犹如炸雷，查尔斯却连动也不敢动。
良久他才颤声问：“……江衍？”
江无一将脸颊贴在他颈侧，尽量克制情绪柔声回答：“是我。”
查尔斯却仍然不敢动作，他手里还举着笔，看起来傻兮兮。
见他不动，江无一正要松手叫他转身，却听他惊叫：“不要！”
江无一愣住，却听他带着浓重哭腔哀求：“江衍，你别放手，你放开手，我又要醒了……”
“崽崽，不是梦。”
江无一索性将他抱着转了方向，叫他坐在桌子清楚看自己，查尔斯却闭上了眼，紧紧抓住他手：“我不要看！每次都是这样，我一看到你，你就要消失了。”
“江衍，我不想让你消失……”
江无一无法承受捧住他脸，颤声哄道：“崽崽，你睁开眼看着我，现在在你面前，是真实我，不是梦，永远不会再消失。”
不知何时，查尔斯脸上早已经布满眼泪，江无一替他擦掉脸上眼泪，抓住他手指交缠：“答应过你事，我做到了。”
“这次，没有骗你。”
“虽然花了很长很长时间，让你等了这么久……”
江无一扬起唇角，温热泪却砸在查尔斯手背上，烫他猛地睁开眼。
面前人却真没有再次消失。
江衍……回来了？
查尔斯只觉无法思考，他瞪大双眼，甚至恍惚觉得自己仍然身处梦境，直到江无一俯身吻在他唇上，才彻底唤醒他意识。
唇舌相缠，温柔刻骨。
窗外仍下着雪，飘扬而落，两人腕上割断了百年联系青纹终于再次闪烁，青线缠绕，点点荧光散在周围，随着彼此心跳浮动。
他江衍，真回来了……
直到两人气息彻底交融，江无一才微微分离，将额头抵在他眉心，紧紧环抱住失而复得爱人，轻声呢喃：“崽崽，不要怕。”
“我说过一定会回来，只要你还在这里，就是指引我回来路。”
当我不再爱你时候，我灵魂才会烟消云散，既无前生，也没有来世。
爱意不死，我便得以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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