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相安无事地度过,除了发生岑雨羽这件插曲之外,整体来说还是非常的顺利。
仅仅用了一天周忆之就将自己调整到了十五岁的状态,除了哥哥之外,最令她头疼的莫过于高中的数学函数,重生回来,几乎全都不记得了,幸好下一次考试在一个月后,否则周忆之可能直接从年级前十下滑至倒数。
放学后,薛昔去了医院,他外婆那边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完。周忆之心想反正哥哥在那里又不会跑,便先径直回了家。
以前她都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但是她决定为哥哥养成这个习惯。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每天都要往上窜一点,上一世因为她的缘故,哥哥都胃都变得不好了,这一世她决定每餐都麻烦何姨炒两个味道重的,两个清淡的,不可以再勉强哥哥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了。
周忆之对何姨吩咐了一番之后,就坐在餐桌旁边等哥哥回来。
但是可能医院那边出了点什么事情,八点多的时候,薛昔还没回,周忆之只好自己先吃了两口。
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又见餐厅落地玻璃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倏然下起了大雨。深秋即将转冬的季节,寒冷的雨总是连绵不断,仿佛没个尽头。
她想起哥哥从学校去医院时也没带伞,会不会淋雨啊。
她忍不住怂恿管家:“何叔,你给薛昔打个电话,问他带伞没有,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去接。”
正在打扫卫生的管家用看天方夜谭般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你发烧了?”
“何叔,你才发烧了。”周忆之怒道:“你帮我打一个嘛,对了,别说是我让你打的。”
如果说昨天小姐主动为那少年布置房间,让他去帮那少年办理入学资料,管家还能理解她是为了在先生那边表现,但此时此刻,她居然用这种关切的眼神,让自己打电话过去问那少年什么时候回来?!!!
还让他去接?!!
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别人?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关心别人?
管家整个人都有点震惊,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周忆之催促,他才匆匆掏出手机。
这通电话结束得非常短暂,还没等周忆之凑过去听,管家就挂断了,他对周忆之道:“薛昔说他已经在山腰停车场了。”
周家所在的小区在山腰上,外来车辆顶多只能停在山腰那里,再往上,就得步行过来了。
周忆之问:“带伞了吗他?”
管家呆若木鸡:“我忘了问。”
周忆之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管家,管家风中凌乱了会儿,等反应过来,周忆之已经走到玄关处换鞋,匆匆抓起一把伞撑开冲了出去。
*
薛昔去医院的时候,外婆正在沉睡,于是他没有过多打搅,去医生办公室那里看了下一些器官检查出来的图纸,又去对护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打算回来了。
出医院后见到外面倾盆大雨,不知道会不会打雷,于是买了把伞和其他的东西。
出租车在停车场那边停下来,薛昔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是几对效果较好的隔音耳塞。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他从医院出来后就感觉肩胛骨也有些沉重,撑着伞,缓步朝着周家走去。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周家栅栏外的长坡淌下来,宛如一股股小溪。
男生略有些单薄的白球鞋踩在小溪里,朝着那边走,却忽然停了下来。
身侧的白色纸袋子晃了一下,也垂在身侧。
薛昔脚步顿住,目光落在那边,只见周家院子里的灯都打开了——平日里分明是只开院子里灯的,但是此时栅栏外的灯也开了,以至于五十米开外也是亮的。自己影子斜斜投在地上。
别墅前台阶上立着一个娇小的人影,周忆之穿了一件灰色的运动家居连帽衫,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伞,似乎是在踮脚朝这边看来——
而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之后,她瞬间浑身紧绷,但却宛如松了口气般,迅速转身朝着屋子里进去了。
薛昔看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心脏漏了一秒,血液猛然涌上头顶,脑子里居然闪过一个疯狂又可笑的想法——她是在等自己回去吗?
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未免太痴心妄想,这怎么可能呢?
她或许只是出来透透气。
薛昔敛了敛神,继续朝着别墅走去,自嘲地想,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她稍稍好转的态度,竟然给了他一种她开始关心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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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忆之跑回别墅内之后,就赶紧在沙发上看书,装作刚才跑到屋子外头等人的人压根不是自己,白天丢人现眼吃醋的人也不是自己。
她姿态优雅,书也没有拿倒,但是书上的一个字她都没看进去。
薛昔进屋之后,见到周忆之在看书,便站在玄关处放轻了动作换鞋,尽量不去打扰。
他知道她上进、努力、克制,一向喜欢安静,上一世看书时被自己或管家等人打搅到,都会十分不耐烦。这一世他与她之间关系有所缓和,虽然未必能得到她的喜欢,但即便是成为普通的名义上的兄妹——他也希望能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