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仙捂着一阵阵疼痛的脑袋, 跟母亲说了讲几句后,便让母亲先去休息。
等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立刻开始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什么都没有,那个突然出现在她身体里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吕凤仙拿出无字天书,天书上出现了许多新的词语,看来果然是过了不少时日。
她晃晃悠悠出门, 只觉得自己全身无力, 衣服也只是空空荡荡挂在身上。
虽然她身体不适,又遇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 还是要及早振作起来。
她又处理了剩下的事情, 才终于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处境。
父亲亡故,她也需要辞官丁忧。
虽然让她放弃自己耗费几年心血打理好的颍川,她有些不愿,但是,这里面未必没有别的机会。
吕凤仙想好后,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给颍川, 看她的谋士们还有何办法。
就在这时, 仆人说客人来了。
这位来客不是别人, 正是丁原。
吕凤仙连忙起身迎接。
丁原一进门便开到了身形消瘦,穿着孝衣的吕凤仙,她比往日更为沉静, 气势内敛,又让人不敢小瞧。
丁原定定看了她片刻,叹息道:“凤仙,苦了你。”
吕凤仙眼睛周围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是这些日子哭久了,留下来的痕迹。
她摇了摇头:“将军快请上座。”
丁原:“我有何面目见你?是我没照顾好你的父亲。”
吕凤仙直起背脊,仰起头:“将军切莫如此说,父亲经常在家信中提到将军,佩服将军勇武,我父是征战沙场的英雄,何须别人保护?”
“可恨的是那些胡人,与您无关。”
她捏紧拳头,厉声道:“我吕布非要他们付出代价来。”
丁原担忧地望着她,“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也不可轻举妄动。”
“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我吕凤仙报仇从来不用他人来。
吕凤仙抬头笑了笑,没说别的。
丁原又问她:“你颍川那边怎么办?”
吕凤仙微微垂眸:“我需要辞官丁忧,颍川那边就看陛下想要怎么办了。”
丁原更忧心了,“现在颍川就像是一块谁都想咬一口的肥肉,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的颍川毁掉,把你好不容易搜集来的人才搜刮走吗?”
吕凤仙无奈笑了笑:“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时至今日,这也不是我能掌控的局势了。”
若是不丁忧的话,她会留给许多人攻击她的把柄。
刘备说她像王莽,这句话倒是带给她很多感想,“王莽谦恭未篡时”,她吕凤仙自然也需要这样的名声。
况且,并州这边是她家人所在的地方,她如果无法把这里收到自己手里,那她即便去哪里也不会安心的。
她要护着自己的家人。
丁原:“其实,陛下可以夺情,免了你的丁忧,就看陛下愿不愿意这么做了。”
“或者,若是能有为你说话的宦官也好。”
吕凤仙轻笑一声,“算了,是我的,他们怎么也拿不走。”
丁原吃惊她的自信。
吕凤仙傲慢又张扬:“现在颍川已经打上了我吕凤仙的名头,我倒要看看他们哪个敢沾手。”
“还有,我要看看颍川的人有几个是忠于我的。”
丁原比她自己还要忧心忡忡:“你这段日子怎么办?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吕凤仙摇了摇头:“只要家人还在,一切都好,我别无所求。”
重情重义的吕凤仙啊。
丁原更为感动:“当年,我就想要收你为义子,这个想法从未变过,如今你既然已经加冠,能独当一面,官位更是比我还要高,我也不会再提起这事,但我想让你知道,你若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作义父,我愿意替吕良来保护你。”
吕凤仙眼眶更红,眼中亮晶晶的。
她提起手臂,朝他拱手道谢:“多谢,将军。”
丁原:“凤仙,你我何须如此见外?”
“对了,我之前为你准备了盔甲和武器,只是没有机会送给你,我这就派人送来。”
他又安抚了吕凤仙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很快,下人便将丁原送的东西抬了进来。
吕凤仙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把威风赫赫的方天画戟,她捻起方天画戟,随意挥舞几下,顺手极了。
她又命人打开箱子,箱子里面放着束发的金冠,滚金边绣白花的战袍,还有亮闪闪的铠甲和腰带,好一套将军的装备。
她摸着战袍发呆,突然抬头看向那杆方天画戟。
她父亲的仇,当然要她吕布自己来报!
吕凤仙猛地站起身,命人牵马过来。
她策马奔着丁原的府邸去了。
她问明白吕良被哪支胡人杀害之后,回到府邸。
她穿好孝衣,束起头发,拿起方天画戟,跨上马背,沐浴着血色的夕阳,出了城门,独自穿过茫茫草原,朝着那支游牧胡人的营地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