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声说:“我绝不容许我弟弟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法律都允许男人和男人在一块儿,你凭什么管?就凭你想要白书雅嫁给思嘉?想把白家捆在贺俞两家的船上?”薛冉越说越顺,也越发有种莫名的快意,“呵,也别拿吴臻是男人当借口,只怕思嘉真找了个女朋友,你照样不满意,指不定要耍什么阴招搞破坏。”
有些话一直憋在薛冉心里,只是碍于夫妻情面、以及事情本质上与她无关,且贺瑾不可能得逞等种种因素,她从来不说,但不代表她看不明白。
“也不想想白家那群吸血虫配得上思嘉吗?别说思嘉瞧不上,爸也不会同意!他现在对白家可
是非常反感,你不知道避嫌还上赶着帮他们牟利——”薛冉忽然想到薛父前阵子透露的消息,顿时明悟了,“我说你怎么气急败坏尽出损招呢,听说董事会最近为爸爸推荐了好几位职业经理人……”
贺瑾被点中心思,羞恼之下抬手就要打,薛冉根本不躲,反而仰起脸,“你打!你今天敢动我一根头发,我明天就能让你磕头道歉!”
薛冉还真不是在放狠话,虽然为了家族利益她不得已做出牺牲,可好歹也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她爸妈绝不可能看着她被欺负。
而薛贺两家这么几年来利益羁绊之深,只要她父母找贺启耀施压,贺瑾绝对讨不了好。
更何况,贺瑾仅仅是明面上的太子爷,几年下来业绩平平,股东们意见不少,否则也不会出现推荐职业经理人的事。简而言之,将来贺瑾若想顺利继位,除了贺启耀的支持,还得仰仗薛家出力。
果然,贺瑾立刻放下手,虽然依旧绷着脸,语气却软了下来,“你都在想些什么?我不可能打女人,更不舍得打你。”
薛冉凉薄地笑了笑。
贺瑾深吸口气,他和薛冉这些年人前扮恩爱,私下里不过是敷衍过日子,可面子情总归要维系:“冉冉,我很累,我们别吵了。”
“只要你别发疯,我也懒得跟你吵。”
薛冉冷睨他一眼,发动了车。
“我只是担心思嘉,是,现在同性恋婚姻是合法了,可照样有很多人不支持,至少我妈肯定不能接受。而且思嘉又在娱乐圈,舆论影响更大……”
薛冉冷笑,“别再找借口自我粉饰了,我没兴趣听,我只知道思嘉放弃了和你争夺继承权,就无需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婚姻,他可以选择和任何人在一起,不论男女。”
贺瑾听着妻子的冷言冷语,极力压制的脾气又逐渐冒头,“呵,你还真是个体贴的好嫂子,可当初要不是你把他赶走,我弟弟也不至于遇上抢劫,被人打断腿——”
薛冉神情骤变。
许多年来,她最后悔的也就是这一件事。
当年贺思嘉冒雨来找她,她却怨怪对方戳破了只存在于她幻想中的甜蜜假象,不但冷言冷语,甚至满怀恶意地说永远不想再看见他。
她分明知道贺思嘉倾慕她,少年人不懂得隐藏心意,哪怕从未表白,眼神和行为也骗不了人。
但她还是那么说了。
其实她从来都不讨厌贺思嘉,谁会讨厌那样一个漂亮又贴心的弟弟,只是当时的她想要他和她一样难过。
所以迁怒,所以报复。
薛冉忽然丧失了与贺瑾争吵的精力,沉默地驱车回家。
到家后,她先打电话通知家庭医生来为贺瑾处理伤口,接着去了书房。
她关上窗,拉上所有窗帘,独自坐在黑暗里发呆。
雨夜里的情景,仿佛默片般在她脑中不断重映,她甚至能清晰回想起每一个片段,还有贺思嘉所有细微的表情。
其实此后许多年,她曾无
数次想过,如果那时候她接受了贺思嘉的好意,为自己争取,而非偏执地怨恨、愚蠢地屈从利益,现在一定会快乐很多。
但她一开始就错了,如今再想拨乱反正,只会受到更大的阻力。
她早就失去了勇气。
良久,薛冉拿过手机,拨通了贺思嘉的电话。
“喂?”听筒里传来贺思嘉好听的声音。
薛冉顿了顿,没有吭声。
直到贺思嘉再次催问,她才闭了闭眼,缓缓开口:“思嘉,对不起。”
贺思嘉原本正在开会,被薛冉没头没脑的一句道歉搞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从很久以前就欠你一句道歉。”
贺思嘉沉默下来,隐隐明白了薛冉的意思。
霎时间,听筒里唯有两个人平缓的呼吸声。
贺思嘉其实早就不在意了,只是当薛冉为当年的事向他道歉,他突然就想问她:“你为什么要和他复合。”
其实他知道原因,但他想听薛冉亲口说。
而薛冉的答案也在他意料之中,无非就是利益。
当他应证了其中完完全全没有爱的因素后,内心说不出的失望,“原来你也只是个俗人。”
薛冉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试图憋回眼泪。
她俗,但她希望贺思嘉和她不一样,她希望对方能永远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永远幸福。
等晚上贺思嘉回了吴臻家,才得知对方与贺瑾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