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永靖关也失守了?”
众将官齐声惊呼,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词——势如破竹!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永靖关是通往南召城最要紧的关卡,地势险峻,且有重兵把守,守关的是南召王最看重的威武将军方志勇,此人精通兵法,骁勇善战,有万夫不挡之勇,怎么会轻易让云阳军攻破了关卡呢?
“莫非罗平亲自上阵了?”有人提出疑问。
“罗平不可能离开云阳,他走了,云阳谁来坐阵?”
“可云阳军中除了罗平,还有谁能与方将军抗衡?”
“难道是武安大将军的儿子,据说他深得武安大将军真传,去年冬天就曾在北疆屡立战功,是武安大将军的帐前先锋。”
“不可能是他,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方将军的对手?”
“士气,还是士气!”先前那位刘将军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我说的一鼓作气……”
“刘将军,你又来了!”
“行了,都别吵了!”南召王“啪”一拍几案,打断了帐中喧哗,“再吵下去,云阳军就打进南召城了,你们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众人都噤了声。
短暂的寂静中,宋淮躬身抱拳请战:“父王,孩儿想亲自带兵北上阻击云阳军,请父王允准。”
“不行!”南召王想都没想就驳回了他的请求。
赵靖玉来势汹汹,实力莫测,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
最终,还是刘将军站出来道:“王爷,末将愿意去会一会赵靖玉!”
“不急。”南召王沉声道,“你们不要因为失了几个城池就自乱阵脚,先前是我们准备不足,等张克将军率领的两万人马过去后,再联合沿途的地方军,肯定会止住他们的攻势。”
“王爷说的对。”底下有人接着南召王的话分析,“他们总共只有一万人,还兵分几路,打了半夜的仗,肯定早已人困马乏,面对我方两万兵马,再强的士气也会削弱的。”
“对,何况他们又是匆忙行军,粮草都没备足,只要张克将军能在中途绊住他们,拖他个三五天,饿也能把他们饿死!”
“这倒不失为一个妙计,不如把咱们在云阳以北及至虎牙关的军队调来,和张克将军来个两面夹击,困死他们!”
“不可,北面的军队还要防守朝廷的人马,那是万万动不得的。”
“对对对,虎牙关动不得。”
“那就再从北城大营调一万人,绕道迂回至他们背后……”
“报,马家营失守!”外面又有探马来报。
众人也不知是震惊过了头,还是已经麻木,全都静默着,没有一个人出声。
南召王扶案问道:“张克将军现在行军到了哪里?”
“到了棋盘山,再有一个时辰便能与云阳军相遇,但中间还有一个曹家营,恐怕也将不保。”探子回道。
南召王点头,又问:“可有探到对方的粮草储备情况?”
“他们没有带粮草,每人只随身备了一天的干粮和马料。”探子道。
“一天,难道他们想一天之内攻下南召不成,这也太狂妄了!”有人惊呼。
“就算攻不下,他们也可以在攻下的郡县补充物质,他们这叫轻装上阵。”
“这,这装也太轻了些吧?”
“一句话说完了,他们就是要速战速决,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速战速决,咱们人多,战备充足,就拖着他们。”
“可是,拖得久了,朝廷的大军可能就要来了,从京师到南召,急行军只需半月便到。”
“……”帐中又沉默下来。
这样的话,还是得打,争取赶在朝廷大军攻来之前,将云阳军解决掉,这样才能全力对战朝廷军队。
“那就打吧,还等什么,继续加派兵马增援。”
“父王,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宋淮道。
“什么办法?”南召王问。
众人都侧耳倾听。
“这个办法或许会有些卑鄙……”宋淮迟疑道。
“世子是想说,用凤命之女逼赵靖玉投降吗?”有人接过他的话说。
“……”众将官相互对视,这办法是卑鄙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妙计,只需将凤命之女绑上城楼,看他赵靖玉还怎么放箭。
南召王沉吟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半晌后说道:“且看张克将军能否克敌。”
言下之意是,如果张克不能克敌,便采用此计。
众人都安静下来,回到座位上焦灼等待,既盼着探子来报,又怕听到那一声拖着长腔的“报”。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幕布,被巧手妇人放进河里涮洗,洗一遍,颜色就淡一些,再洗一遍,颜面就再淡一些,洗着洗着就变成了青色,后来又渐渐变成了鱼肚白。
当最后一颗星子隐入云层之后,传来前方最新的战报。
张克将军不负重望,将云阳军拦截在青阳府外。
将官们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南召王绷了一夜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宋淮有生以来头一回参与战事,便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