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已然近在咫尺,这个时候想靠两匹马拉的车子逃脱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躲在车里,从暗格中取出两把剑,一人一把握在手里,屏住呼吸倾听外面的动静。
大队人马很快就到了跟前,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下如果打不过,我负责把他们引开,你伺机逃走。”赵靖玉说道。
谢南嘉看了他一眼,简短道:“我不同意。”
“你不能这样,你要听话……”赵靖玉还要再劝,被谢南嘉抬手制止,“你说的,大事小事都听我的,刚说过又想反悔是吧?”
“……”赵靖玉无言以对,只好闭了嘴。
马蹄声响彻耳边,随着外面一声令下,队伍停止前进,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一杆长枪从外面挑起车帘,刺眼的阳光随即照进来,两人下意识眯起眼睛,正要拔剑,一张熟悉的脸伴着阳光探了进来。
“南风!”谢南嘉惊呼一声,连忙摁住赵靖玉的胳膊,生怕他控制不住动手。
赵靖玉也很意外,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南风公子怎么来了?”
谢南风没理他,一脸关切地问谢南嘉:“你没事吧?”
“没事。”谢南嘉收剑入鞘,笑盈盈道,“我还当是追兵,没想到是你,你来做什么?”
“父亲不放心,叫我来护送你。”谢南风道。
“不应该是‘你们’吗?”赵靖玉接了一句。
谢南风瞥他一眼,还是没理他。
嘿!臭小子,对你姐夫什么态度?
一脸冷冰冰的,我看你应该叫北风才对!
赵靖玉被忽视,十分郁闷,指望着谢南嘉能帮他教训教训这没礼貌的家伙,不料谢南嘉却撇下他独自出去了。
“坐车闷死了,我要骑马。”她钻出马车,欢欣雀跃地说道。
大概是见了亲人,安全方面也有了保障,她整个人都变得活泼明媚,和刚才的状态判若两人。
“你慢点。”谢南风在马上探着身扶了她一把,“刚下过雨地上有泥,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叫人把马牵过来。”
“……”赵靖玉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也跟着钻了出去,大声道,“我也要骑马。”
“你骑马谁赶车?”谢南风问。
赵靖玉:“……”
臭小子,真拿你姐夫当车夫啦?
谢南嘉见他吃瘪,笑得花枝乱颤,等士兵牵了马过来,立刻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天呐,踏雪!南风,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不然你骑什么?”谢南风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眼里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你猜到我要骑马了?”谢南嘉越发惊喜,伸手轻揉踏雪的耳根,连声唤它,“踏雪,踏雪……”
踏雪扬扬前蹄,打了两个响鼻。
谢南嘉激动不已,飞身上马,手挽缰绳喊了一声“驾”,踏雪便仰头嘶鸣,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跟上!”谢南风一声令下,带着大队人马追了上去。
赵靖玉还没反应过来,队伍已经跑远了。
“……你们都不管我啦?”他气急败坏地喊道,驾起马车奋力追赶。
……
宋万基在太后的苦苦哀求下,暂时放了魏王一马,接下来的几天,“病体康复”的他开始着手清理魏王和孟氏一党,给十几年没怎么变动的朝堂来了一个大换血。
孟氏的党羽罢官的罢官,贬职的贬职,无一幸免,而当初跟着谢战霆和安逸之去乾德殿哭皇上的大臣们,则个个都得到了相应的提拔重用。
官场上向来不缺少落井下石的人,孟丞相一失势,弹劾他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的奏折雪片似地堆满了皇上的书案,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让他丢官免职,性命不保。
曾经叱咤朝堂第一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又窝窝囊囊的结束了他的时代,被下进大狱等候发落。
同样的,称霸后宫十几年的孟皇后,也被打入冷宫,成为人人皆可踩踏的阶下囚,等待着属于她的最后审判。
对于孟氏父女,朝中官员一致认为他们死不足惜甚至应该被诛九族,唯独对太子的处置让众人作了难。
太子虽然也做了不少错事,但说起来还是蛮可怜的,被自己的亲娘蒙骗了二十年,一直刻苦勤勉兢兢业业,就等着有一天继承大统,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谁成想一朝从云端跌落,国之储君成了可耻的私生子,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这种致命的打击,对于自尊心超强的宋景行来说,可能比死还难受。
可是,他到底当了二十年的太子,为朝廷做了不少贡献,难道真的要杀了他吗?
大家都有些不忍心。
再者来说,皇上身边一共就这么一个儿子,杀了他,谁来继承皇位呢,虽说淑妃怀了孕,可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是皇子,就算是皇子,谁又敢保证他一定能平安长大呢?
如果生了个公主,或者是个皇子但夭折了,皇上不还是得从众多侄子里挑选一个来培养接班人吗?
与其花费时间精力从头开始培养,还不如让宋景行接着当,起码他的能力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