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听闻侄女出事,慌得六神无主,借着回府看赵兰芝的理由和在座的夫人辞行。
安平郡主得知自个儿子救下了赵四小姐,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见秦氏与她告别,不咸不淡地说道:“夫人回府见着我家云成,麻烦叫他快些回来,四小姐落了水,夫人可要照看好,别让她出什么事。”
话里话外透着儿子被算计的不满,隐晦地提醒秦氏把女儿看好,别出妖蛾子,就算这样也别妄想进她们家的门。
秦氏被奚落得满面通红,尴尬道:“有劳郡主挂怀,郡主请放心,我会叫周大公子快些回来的,周大公子的救命之恩,回头我再亲自登门道谢。”
安平郡主漠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忙你的,登门就不必了。”
秦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会儿安平郡主正在气头上,她情知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便讪讪地施了礼,带着几个女儿和下人匆匆而去。
上了马车,秦氏才气愤地骂了赵兰芝一句:“小蹄子,她自己做了败坏门风的事,倒让我替她受辱,幸好今儿个侯爷和平儿有公务没来赴宴,不然真是一家子跟着她丢人现眼。”
云雁在旁边接了一句:“侯爷在的话说不定陈二小姐就不敢嚣张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氏想起事情全因赵兰雅而起,不禁又气得咬牙,奈何这个是自己亲生的,再气也骂不得,郁闷道:“世子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云雁张张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又没有旁人,吞吞吐吐的做什么。”秦氏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云雁缩了下脖子,小声道:“世子夫人在园子里摔了一跤。”
“什么?”秦氏慌忙道,“怎么摔的,摔得重不重,肚子有没有事?”
“不小心踩到了结冰的地面……”云雁迟疑道,“报信的人说摔得不轻,至于肚子,肚子……”
“肚子怎么了,你倒是说呀!”秦氏急得直冒火。
“大夫看了,说肚子没事。”云雁道。
“没事你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还嫌我不够烦。”秦氏白她一眼,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云雁喏喏道:“大夫的意思是,世子夫人肚子里并没有孩子……”
“你说什么?”秦氏脑子嗡的一下,“没有孩子是什么意思,孩子呢,孩子哪去了?”
云雁垂下头,闭上嘴巴。
秦氏转着眼珠想了一下,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婉如她,她……”
她莫非是为了与平儿成亲,谎称有孕骗我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秦氏顿时手脚冰凉,汗毛孔里都丝丝冒凉气。
倘若真是这样,婉如她也太大胆,太自私了,她就没想过一旦谎言被揭穿,头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我吗?侯爷问责起来,叫我如何应对?我还有何脸面面对老太太和东西两府的人?
她越想越伤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到府里,常富出来迎接,说周大公子把四小姐送回了宜兰院,如今跟着二公子去西跨院换衣裳了,问秦氏该怎么招待他。
秦氏满脑子想都是秦婉如的事,哪有心情管这些,不耐烦道:“有什么好招待的,你去和他说,他母亲叫他快些回去。”
“……”常富心想这样未免太怠慢了周大公子,传出去怕是要被人家说嘴的。
赵兰雅也是这样认为,私心里又想见一见周云成,便试探着道:“母亲,不如我……”
“你什么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去闭门思过,等我回头再和你算账!”秦氏厉声呵斥道。
赵兰雅吓得低下头,不敢再出声,老老实实走了。
常富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再说什么,照着夫人的吩咐去告知周大公子。
……
宜兰院里,谢南嘉换了衣裳,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暖了好一会儿,身上才有了些热乎气。
绿柳站在床前,一面拿帕子帮她擦头发,一面抱怨道:“你也真够大胆的,明知是圈套,还上赶着往里跳,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季节,天寒地冻的,万一二公子没跟紧,淹不死你也冻死你。”
李嬷嬷和珍儿忙着照顾四小姐,素荷自个在房里换衣裳,没有人来打扰,绿柳说话便也不避讳什么。
谢南嘉闭着眼睛,脑袋随着她的手劲晃动,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埋怨,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的岁月。
“你就是多余担心,我大仇未报,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死一回。”她脱口说道。
绿柳手上一顿:“你有什么大仇,什么叫再死一回,难道你以前死过一回不成?”
“没有没有,我是说南嘉小姐的仇……”谢南嘉忙掩饰道,“我脑子冻坏了,嘴也冻瓢了,说话都说不好了。”
“这不是活该是什么?”绿柳没好气地说道,随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谢南嘉接过来抿了一口,问道:“你确定秦婉如真的没怀孩子?”
“大夫把了脉说的,还能有假。”绿柳道,“幸亏我早有准备,看着她摔了,立刻叫人通知了老太太,老太太直接就让花嬷嬷带着大夫去了。”
“嗯,算你机灵。”谢南嘉道,“那处的地面叫人处理了没?”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