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嘉和珍儿李嬷嬷打了声招呼,便跟着云莺走了。
云莺一路上都没给谢南嘉好脸,走个路都鼻孔朝天,全程不看她一眼。
谢南嘉无所谓,默默跟着走,独自想心事。
到了院子外面,云莺才阴阳怪气地警告了一句:“别以为夫人找你两回,你就是夫人面前的大红人儿了,记住自己的身份,少在夫人面前摇尾巴。”
谢南嘉淡淡一笑,瞥了她一眼:“云莺姐姐该不会是怕我取代了你的位置吧,你放心,我在四小姐身边好得很,从来没想过要来夫人这边。”
“我会怕你?”云莺被戳中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恼怒道,“我服侍夫人多少年,你才进府几天,有什么资格取代我,我不过是看不惯你谄媚的作派,提醒一句罢了,你可真拿自己当回事。”
谢南嘉又笑了下,悠悠道:“多谢云莺姐姐提醒,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提醒你一句吧,主子们看重的是咱们的本事,跟服侍多少年没有半文钱关系。”
“你!”云莺的怒火越发大了,“你是说我没本事吗?”
“有没有本事我不好说,但起码心胸和气度是不够的。”谢南嘉道,“虽然我只见过夫人几次,也能明显看得出来,夫人喜欢稳重老练沉得住气的,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把你给了表小姐,而不是云雁呢?”
云莺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噎死,抬手就要扇谢南嘉耳光:“挑拨离间的东西,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谢南嘉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继续笑道:“姐姐,我等下是要见夫人的,倘若夫人见我脸上有伤,问起原委,我可不会替你隐瞒的。”
“……”云莺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收回手。
谢南嘉笑容不减,复又道:“不过姐姐也不用担心,表小姐不是快回来了吗,你曾经协助表小姐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想必她一回来,就会把你要过去的,你的性情和表小姐最配了。”
云莺脸色一变,瞪眼道:“什么大.麻烦,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只是负责照顾表小姐穿衣吃饭,别的什么也没做过。”
“哦。”谢南嘉淡淡应了一声,突然硬生生收住话题,往下半个字都不再说了。
云莺简直如梗在喉,停住脚,一把抓住她的肩:“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干什么了?”
谢南嘉眼里有锋芒一闪而过,随即又盛满笑意:“你做过什么,天知地知鬼神知,我怎么会知,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问心无愧很简单,天黑的时候打开窗户往外看,敢看就是无愧,不敢看就是有愧喽!”
“你……神经病,我懒得理你!”云莺猛地推了她一把,径直进了院子。
谢南嘉收起笑,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跟在后面进去了。
她喜欢沉不住气的人,随便激一激,就能露出马脚。
秦婉如若真是凶手,不可能没有帮手,云莺是秦氏的心腹,最能得到她的信任,而云莺若真的帮了秦婉如,不可能不告知秦氏,所以,如果她的猜测都是真的,说明秦氏也是知情者。
如此一来,秦氏在她死后迅速换掉府里一大半的下人,就不仅仅只是做给将军府看了。
她是在替秦婉如灭口。
既然要灭口,就说明有知情.人,那么,知情.人是谁,活着还是死了,她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以上种种只是她的假设,单单从云莺方才的表现上是不可能得出完全正确的判断的,接下来,她还得再想办法去证实。
谢南嘉跪在秦氏面前行礼,借着磕头的瞬间把所有的心思都隐藏起来,再抬起头,又是那个伶俐喜庆的小丫头。
“夫人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几日不见,怎么容颜越发光彩照人?”她笑盈盈地问道。
女人没有不在意容貌的,哪怕明知是恭维话,听起来也十分受用,秦氏被她说得满面含笑,佯嗔道:“你这丫头,几日不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越发长进了,都说青春一去不复返,哪有越活越年轻的道理。”
“怎么没有。”谢南嘉正经道,“夫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呀!”
“哈哈!”秦氏乐得不行,指着她说道,“你这张嘴呀,怪不得连老太太都被你说服了。”
屋里人见夫人笑了,也都跟着高兴,曹嬷嬷道:“可不是吗,我瞧这满府上下,能把老太太哄住的人,也就只有袖儿了。”
秦氏频频点头,问谢南嘉:“你怎么会想着去劝老太太呢?”
谢南嘉回道:“奴婢一回来,就听闻夫人和老太太为世子的婚事闹得不愉快,侯爷也为此愁眉不展,人常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当然要和和气气的,家门才能兴盛,奴婢虽是下人,也是家中一员,自然要想办法帮主子解决麻烦,主子顺遂了,我们的日子才好过呀!”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听得一屋子下人直起鸡皮疙瘩,但架不住夫人爱听这调调,欢喜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好好好,这才是做下人该有的样子,你们都学着点!”秦氏顺手摘下发间一根碧玉簪,递给谢南嘉,“有功就有赏,这个簪子赏你了。”
“谢夫人,但这簪子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谢南嘉道。
“有什么不敢,这是你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