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仲秋。
谢南嘉经过周密计划,打算在仲秋家宴上对绿柳动手。
然而,仲秋的前一天,绿柳突然去了小公子的院子。
当时,谢南嘉刚陪着四小姐从学堂回来,小喜子便来找她,说画楼叫她过去一趟。
赵兰芝知道她对小公子一向上心,又得老太太许可,可以随时去看望小公子,就让她跟着小喜子去了。
画楼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谢南嘉第一时间就想着是儿子怎么了,一出院子,便急切询问小喜子是什么事。
小喜子说:“柳姨娘来找画楼姐姐说话,画楼姐姐悄悄告诉我,叫我来寻你,可我瞧着也没什么事。”
谢南嘉一听是绿柳过去了,连忙加快步伐,有冯伦在,她倒不怕绿柳对儿子不利,只是担心她找画楼的麻烦。
绿柳不是来找麻烦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来找画楼叙旧的。
可画楼不想与她叙旧,自打她一进门,就没给她好脸子,说自己有事,没功夫陪她,请她离开。
绿柳偏不走,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吩咐丫头吉祥给她沏茶。
吉祥是老太太当初从自己身边拨过来的,底气足得很,不仅不给绿柳倒水,反倒阴阳怪气地呛了她一句:“你自个不也是个奴才吗,几天不伺候主子,就连沏茶都不会了?”
绿柳向来心高气傲脾气暴,以往小姐在的时候,满院子的丫头除了画楼全都挨过她的打,画楼生怕她动手打吉祥,上前挡在吉祥前面。
绿柳却一点都没生气,反倒笑着说:“不愧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这性子我喜欢。”
吉祥不屑冷笑:“打量谁稀罕你的喜欢,弑主求荣的玩意儿!”
绿柳变了脸色,说不上来是怒还是怨:“随你怎么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我和画楼说几句话。”
吉祥反又护住画楼:“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是不会走的。”
绿柳笑了笑,似乎很羡慕,又有些落寞:“你们感情挺好的,想当初,我和画楼也是这样。”
画楼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冲她吼道:“你不要跟我提当初,当初的我已经死了,我若知道你后来会变成白眼狼,当初就不会对你掏心掏肺,如今小姐不在了,你也当了主子,自去好好享你的荣华富贵吧,不要来打扰我和小公子。”
绿柳眼里也泛起泪光:“让我看看小公子吧,明天就是仲秋了,我不能和小姐团圆,好歹叫我看一眼她的孩子,行吗?”
画楼和吉祥同时警惕起来,大声叫冯伦进来送客,生怕绿柳下一刻就冲进小公子的房间行凶。
冯伦就守在门口,闻声立刻进来,对绿柳抱拳道:“柳姨娘请回吧!”
绿柳拿帕子拭了下眼泪,看着画楼神情哀怨:“你可还记得小姐出嫁前的那个仲秋?”
画楼怔怔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却不愿回答绿柳,一连声叫冯伦送客。
冯伦态度强硬地请绿柳离开。
绿柳叹口气,说道:“好吧,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来看过你了,明天的家宴,夫人或许会让小公子也过去,你要把小公子看好,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画楼抹着泪说:“休要在这里猫哭耗子,你这种险恶之人不去,就不会有闪失!”
绿柳再无话可说,却仍然不肯离去,一遍一遍看向门外,仿佛在等什么人。
冯伦第三次请她走的时候,谢南嘉进了门。
绿柳的眼睛顿时亮了。
谢南嘉进来,迅速扫视全场,没看到孩子,只见画楼在伤心落泪,吉祥一脸愤慨。
“哟,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我们画楼了?”谢南嘉笑着过去挽住画楼的胳膊。
吉祥撇嘴道:“还能有谁,自家小姐尸骨未寒就爬了姑爷的床,如今又恬着脸来昔日姐妹跟前耀武扬威。”
谢南嘉看向绿柳,绿柳也不生气,对她说道:“我正要走呢,袖儿,你能否送一送我?”
谢南嘉这才注意到她没有带丫头,一个人来的。
画楼过来拉住谢南嘉的手,冲绿柳道:“袖儿凭什么送你,要走自己走。”
绿柳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谢南嘉。
谢南嘉便明白,绿柳是特意来找她的。
绿柳倒是聪明,不方便去四小姐院里,就跑到这里来引蛇出洞,可见是料定了画楼会派人通知她。
也就是说,她和画楼在留意绿柳的同时,绿柳也时刻在留意着她们的动向,所以才会对她们现在的关系了如指掌。
那么,她的目的也和她们一样都是想杀掉对方吗?
谢南嘉决定送一送她。
安抚了画楼等人,她陪着绿柳走出院子。
一路上,绿柳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像是在比赛耐性。
走着走着,绿柳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方向,把谢南嘉带去了她生前住的院子。
谢南嘉察觉出来,面上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这是何地。
院门上挂着锁,绿柳从袖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谢南嘉这才想起,这把锁还是她生前的锁,管事处,守门婆子和绿柳各有一把钥匙。
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