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难熬的时光。
林见秋和他的“狗质”跟抢劫犯对峙了二十多分钟。
抢劫犯明显越发焦躁了。
每隔两分钟,他都要冲着乐乐挥一下菜刀,再去追问林见秋两句。
“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你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林见秋瞥见他的手腕微微的颤抖。
并非单纯因为惶恐害怕。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处在焦躁不安的情绪当中,抢劫犯才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他手里拿的菜刀分量并不轻,所以才更有威慑力,叫人看着就不自觉心慌。
以他的体格,自然是可以轻轻松松地拿起来的。
但长时间紧握着挥舞起来虚张声势却是另一回事了。
加上神经长时间高度紧张,他的身体实际上已经开始感觉到疲惫了。
只要拖延得再久一点,他的威胁性就会直线下降。
林见秋每次也都是很焦虑心慌的模样,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他:“我、我也不知道,他刚刚说一会儿就、就过来,他家、他家离这里不算太远的,真的……应该快到了吧。”
抢劫犯几次想提前离开,但最终还是屈服于金钱的诱|惑,在一声声“快到了”之中强行忍耐了下来。
他渐渐也快要到达那个爆发的临界点了。
在下面的第三个两分钟里,他终于抑制不住。
“你他妈是不是在故意耍我!”
抢劫犯猛的挥刀,脸上的神情几近扭曲,在越发昏沉的夜色之中宛如恶鬼一般。
“咚。”
冷锋大幅度地从他身前划过,劈断竹枝,猛的砸到旁边的墙壁上。
刀锋与石壁碰撞到一起,发出刺耳的噪音。
竹子哗啦啦地落了一地,从斜切口折断,留下的也是尖锐的尖尖,有高而壮的,往林见秋那处砸了下去。
锐利的竹叶和尖细的竹枝划过林见秋的脸颊和眼角,他被迫闭上一只眼睛。
在那同时,他更用力地拽紧了绳子。
乐乐对着抢劫犯汪汪汪地嚎叫起来,林见秋险些拉不住。
抢劫犯满脸阴沉,拎着刀对准林见秋。
情绪上头时,人容易失去理智。
一旦失去理智,会做出什么来,就不在常理可以推测的范围以内了。
林见秋这时候看起来反倒并不怎么慌张。
抢劫犯看着他满脸血,却还那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突然觉得林见秋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他。
怒火就这么轻易地涌上了心头。
“林见秋。”小路尽头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林见秋出声应了。
抢劫犯手里刀抬到一半,闻言不由顿住,他下意识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影。
也确实只有一个人,手里还提着箱子。
林见秋打电话的时候跟他开口“借”了不少钱,大致也需要这么大的小箱子来装现金。
来人走到近前,一开口便说道:“钱我都给你带来了,一共二十万,现金。”
原来他没有骗自己。
抢劫犯心头一松,手上力道便松懈些许,险些没能抓住刀。
他更想去抢那个装钱的箱子。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林见秋握住刚刚倒在他身侧被他抓住的半截竹竿,猛的朝抢劫犯手上刺过去。
尖锐的切面瞬间将抢劫犯的手腕划出一道血痕。
也就是他闪避得快,加上林见秋力气没有那么大,否则就会直接在他手腕上穿一个洞。
抢劫犯吃痛,手一抖,本就握不稳了的菜刀,“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林见秋在那同时松了双手,飞快地低身滑向菜刀掉落的地方,指尖刚够到刀把便猛的将刀丢远了。
乐乐“汪汪汪”地朝抢劫犯猛扑了过去。
这一回他没咬裤腿,而是咬住了抢劫犯的小腿。
抢劫犯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神情狰狞地伸手用力去拍打乐乐的脑袋。
“你这条臭狗,赶紧去死吧!”
“乐乐!回来!”林见秋连忙拽着绳子将乐乐拉回来。
乐乐这回听话得很。
可能是意识到抢劫犯失去了行动能力,暂时跑不了了。
乐乐微微弓着背,慢慢往后退到林见秋身边。
抢劫犯腿上两个血窟窿,眨眼间就将裤子染湿了。
叶怀霜走到林见秋身边。
林见秋正扶着膝盖,微微弯着腰慢慢喘息。
他体力比抢劫犯差多了,本来被乐乐遛了一天就已经快到极限了,这时候也全靠意志力强撑着。
“叶老师,多谢你了。”林见秋扭头看了叶怀霜一眼,“其实你不用特意来一趟的,帮我报个警就好了。”
“报了,马上就到了。”
叶怀霜盯着林见秋的脸看。
林见秋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流血了。”叶怀霜手伸出去,在碰到他眼角时又停下来,“都是伤口。”
林见秋脸颊上好几道伤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