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知道陆臣风不会相信自己能够阻止永安城的荒漠化,继续道:“我是水里生水里长的水女,天水灵根,能够唤雨。”
天水灵根说出来,众人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能够让那样一道冰墙拔地而起。
可她之前不是一只金丝雀吗?
陆臣风想起之前种种,他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静轩,陆静轩是极为优越的单水灵根,但是与天水灵根相比却还是相差甚远。
但即便如此,沙土无法蓄水,哪怕下再多的雨也是无济于事,而他们也试过在那里种树,树根本活不了。
不想此刻姜姒对陆静轩道:“黄沙无法蓄水,再多的水也无法留在地表,种下的树也无法存活对不对?”
姜姒刷过不少蚂蚁种树的视频,知道沙漠植树的困难。
陆静轩被戳中关键,道:“你继续。”
姜姒:“直接种树自然不行,前线要先固沙,后面需要草方格防风。”
陆静轩忍不住问:“你倒说说怎么固沙,草方格又是什么?”
姜姒道:“你们退出寂静谷,我自会告诉你们。”
陆臣风依然是那张冰块脸,看不出表情,陆静轩却摆手道:“我们领掌门之名,退回去算什么?”
姜姒道:“你们修仙图的就是长生,黄沙滚滚吞没万物,你们确定过个五百千年到不了万剑宗?即便到不了,灵气越来越稀薄,活物也会越来越少,你们灭了我们魔域,下一个灭妖族?灭完了后难不成要自相残杀,抢夺资源吗?”
众人被说得脸色苍白,怒道:“一派胡言。我们绝不会自相残杀!”
姜姒想起了将夜告诉自己魔域的景象,道:“魔域慈母割肉喂儿,恶父烹儿果腹。不就是资源紧缺吗?你们确定到时候你们不会如此?”
“万剑宗也终会成为一个争夺灵气的新的炼狱,而人间也会是魔域这般景象。”
他们被如此一说脸色也暗了下来,有的人也经历过战争被围城,极度食物紧缺的情况下,不就是如此吗?
这时候姜姒道:“只要你们退兵,答应不再侵入魔域,我愿意帮你们治沙。不然我就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听到这里将夜瞳孔颤动了下。
这时候那些已是疲惫的魔族将士抬眼看向姜姒。
他们知道这一战几乎是灭族之战,所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若能活,谁又愿意轻易去死呢?
在这里的魔眼中早就忘记了那得水女者得天下的预言,只记得她是一只空有美貌,依偎在魔尊身边的金丝雀。
而此刻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么平静,那么淡然。
长风吹着她的纱衣,那一瞬间,那本是靡丽无双的女子,却有一种飘然若神女的感觉。
陆臣风也看着她,要说心中没有一点波澜是假的。
因为她太平静了,这种生死无畏的淡泊,连自己都没有。
姜姒并非不是生
死无所谓。
而是知道,她不会死。
她仿佛看到了千年后立在永安城中那个石像。
或许……
她就是人世间口口相传的水神。
她死了,谁去治沙,守卫永安呢?
*
陆家两兄弟带着上万同门退出了寂静谷,将夜的军队也挥师回朝。
姜姒坐在将夜身前,渊兽带着他们缓缓前行,这是两人数月来难得亲密。
这是一轮绯红的血月从天空升起,将大地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绯红,潮水褪去,异血之花透明的枝丫在月光下也闪动着绯红的光彩,远不如千年后的瑰丽震撼。
看着望着这片花丛发呆的姜姒,将夜也拉住了缰绳,矗立在花海旁。
他用鬼爪取下脸上那张狰狞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的容颜,淡淡看着一片含苞待放的花海。
姜姒跳下渊兽,走入花海,她见过花海怒放的模样,就如将夜所说,确实比现在还要美。
但她还是道:“我希望它们永无开花之日。”
坐在渊兽上的将夜不置与否,血月绯红的光让他凌厉的轮廓多了几分魅色。
终于,他问道:“为什么?”
姜姒继续道:“会死很多人,会有很多人流离失所。”
将夜看着天空的绯月,淡淡道:“不然呢?”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
他的平静让姜姒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整颗心坠了下去,她缓缓转过头,指甲紧紧掐入了掌心,道:“即便这样你也不恨,不怕战争吗?有多少无辜的人会……”
将夜笑出声来:“没想到啊,我这魔域的土地,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个菩萨心肠。”
话音一落,他鬼爪一勾,姜姒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他揽过,她被迫转身,被他力道一带,紧紧贴在他冰冷坚硬的铁甲上,上身被挤成一个惊人的幅度。
她的惊呼之声被冰冷的唇吞咽下去。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从挣扎到渐渐失去力气地放弃。
最后直到快要窒息,他才放开自己,缓缓将伸出的舌头收回。
看着她那张迷离绯红的脸,道:“你是我的。”
姜姒这才回神,抿了抿被他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