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成问:“苏红袖,那你会永远是我的苏红袖吗?”
苏红袖仰着头向上往,却只看到黑暗的车顶,她无奈笑了下:“我一直都是的,将来也永远是的,但你呢?你会永远是吗,会一直是吗?”
她的问法比较含蓄,只是反问而已,没有说得那么直白。
孟思成自然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的,抬起身子凝视着她:“苏红袖,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忘不了。”
黑暗中苏红袖不说话,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愫一直似有若无,起因久远到几乎无从追溯了。
孟思成也没有需要苏红袖回答,埋在她的柔软间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你,一直都没法忘记你,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开始懂了。”
苏红袖忽然心里有些紧张,这些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她知道他是爱着自己的,可是这爱却仿佛无根之萍,因为无根,所以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仿佛一不小心这爱就会烟消云散地毫不真实。
孟思成感觉到了苏红袖的紧张,大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她的手,轻轻捏在手里继续说:“我开始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别扭,总是怕看到你,但也忍不住想看到你。后来我想,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好像永远是那个看起来很骄傲,但其实内心有一丝自卑的莽撞少年。有时候甚至觉得,看到你,我就觉得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一个躲在我内心深处的自卑的自己。”
苏红袖万没想到孟思成说出这么一番话,想起过去的种种,也禁不住咬紧了唇。
孟思成叹了口气说:“我对你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让你难过了,这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子了,好不好?”
苏红袖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很多事情我做得也不好,我也很不懂事。不过我觉得我们很多事情都像个孩子一样,以前不懂得怎么相处,后来好像也不太懂。现在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我们可以学着怎么去相处了。”也学着怎么去爱对方了。
孟思成低下头,轻柔地啄吻着她的脸颊,低低地说:“我想好好爱你,好好地照顾你。”
这么多年来,我看起来越来越强大,但其实只有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永远住着一个五岁时便骤失双亲寄人篱下的孩子。
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孩子,我要好好地照顾你,就好像照顾我自己一样。
一番啄吻,两个人的喘息再次急促起来,但苏红袖好歹保持着一丝理智,小心推拒着说:“别再来了,现在是在车里呢。”
孟思成的理智重新回笼,抬头看了看窗外,却赫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保安正疑惑地向自己车子方向张望。
苏红袖原本是仰躺着的,看到孟思成往外看的那个脸色,也赶紧起身跟着朝外看,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向这边张望的保安。顿时她脸红了,小声埋怨:“你看吧,人家肯定是发现了的。”
孟思成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没事的,他可能只是感觉到不对劲,但肯定看不到里面的。”
苏红袖还是脸色灰白:“那怎么办呢?这样子我怎么好意思下车出去呢?”
孟思成低头看她身上,那原本柔美的晚礼服如今已经四散凌乱,很多地方甚至都被撕扯开了,他伸手捏起那晚礼服:“怎么,你还要穿着这个出去吗?”
苏红袖听他语气不妙,再抬头小心瞅他脸色,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之前的事了,于是只好无辜地问:“可是现在我不穿这个还能穿什么呢?”
孟思成左右看了下,忽然起身从后面拿了一件外套,动手胡乱将怀里的苏红袖包裹起来:“先穿着这个,我带你直接回去。”
苏红袖“啊”的一声:“我们就这样不告而别?”苏筝还曾嘱咐过有什么事一定要知会她一声的。虽然两个人在车里荒唐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告诉苏筝,但好歹得和苏筝打个招呼吧。
孟思成听到她提起苏筝,想起自己这一个月的苦侯,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们这样一闹,整个大厅里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事?还需要知会吗?”他最后一句话讽刺意味颇浓。
苏红袖听他这么一提,想起自己被强横地拉出大厅的事,顿时也明白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不对,其实回头给苏筝打个电话就行了的啊!但就算不对吧,被孟思成语气那么讽刺地一说还是心里小有不甘,弱弱地低着头小声不满:“不说就不说嘛,可是干嘛那么凶!”
孟思成无奈叹了口气,将她拢在怀里:“我没有对你凶,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苏红袖撅嘴委屈:“你还说没凶,你刚才就是对我凶了!你刚才还说以后要对我好,现在就开始对我凶了呢!”得理不饶人,这是苏红袖慢慢摸索到的一项本领。
孟思成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下,随即挑眉笑开了:“苏红袖你真是长了本领,竟然学会了用我的话反驳我了。”
苏红袖自己也笑了:“本来就是嘛,我说错了吗?”
孟思成点头:“你没说错,好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以后我再也不对你凶了,好不好啊?”他大手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哄着,像是哄着一只小狗,但唇边禁不住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