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和我有着天与地的距离,我也会努力地伸出手,向你慢慢地靠近。
苏红袖看到在那已经被拆了一半的破屋下,那个人捏着袅袅的香烟,以一种优雅的姿势默立在那里,仿佛他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
苏红袖惊惶地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除自己和眼前这个陌生人外,实在没有其他人的。
而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这里,他,他又是人是鬼?
苏红袖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那个人伸出右手,轻轻地弹了下烟灰。这一个动作让她有些疑惑了,因为她发现这个人身形很是纤细,虽说对方穿着剪裁得体的裤装,头发也很短,但那样的骨架身形,倒真不像是男人。
这时,那人忽然转过头,淡淡地开口:“怎么不哭了呢?”声音低哑却让人觉得舒服,而且可以清晰的听出,这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红袖愣了,呆呆地看着那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人见苏红袖没有说说,便慢条斯理地掐灭了烟头,走到苏红袖身边来,蹲下。
苏红袖这次更加确认了,这个人个子比较高,目测应该在一米七以上,虽穿了裤装但依然可以看出骨架纤细,曲线柔软,这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想到这一点,苏红袖心里的忐忑不安稍微消散了些。
那个女人蹲下身子,用低凉的语气轻轻缓缓地问:“你吓呆了,是吗?”
苏红袖在她蹲下后,在夜色中依稀看清了她的面孔。出乎意料的,这是一个面孔清秀的女人,眉眼隐约有些冷漠,一头齐耳的短发为她添了几分优雅干练。
苏红袖这时候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嘴巴,犹豫着开口:“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然后苏红袖听到那女人笑了,她的笑却是一种带着讽意的笑:“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她低凉地反问,语气甚至带着一点暧昧,这让苏红袖忽然浑身发凉,看了看周围的凄凉,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于是苏红袖赶紧摇头:“这里只有咱们俩,所以你是在和我说话。”
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庞,笑着问:“那你可以回答我了,你为什么哭呢?”
为什么哭呢?苏红袖一怔,太多原因了,对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该怎么说?
女人见她怔住,低凉地叹了口气,略带嘲讽地说:“我很想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伤心事,才能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苏红袖听到这话,心里涌上一股凄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人那似叹息又似嘲讽的语气里,仿佛隐藏了无尽的伤心事,忽然感觉自己的那点烦恼和这个女人一比,便什么也不是了。
女人见状,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替她揩去腮边残留的泪水,温凉的说:“没关系的,不要怕,再多的伤心事都会过去的。”
这个女人说话时,带着些微的烟草味,那种烟草味有点薄荷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因为和这个干练精致的女人融合在一起,有了一种特殊的魅力。而她的手指修长,带着凉意,抚在脸上很舒服的感觉。
苏红袖心里的防备此时已经烟消云散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倾诉的谷欠望。
很多话,她没有地方可以说,即使对着血浓于水的妈妈也是不能说的,她一直憋在心里自己承受着。而今天这个虽然奇怪但很能安抚人心的女子,竟然愿意听她说,也让她有想说的冲动。
于是包包也懒得捡回来了,自己也不想站起来了,她坐在那里,开始说自己的伤心事,说自己这几年来是怎么坎坷,说孟思成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说今天自己是多么的不幸,她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就连自己摔倒在这里爬不起来都觉得是一件凄凉无比的事了。
那个女人就以半蹲着的干练姿势,听她诉说完了这一切,最后挑眉不经意地问:“说完了?”
苏红袖脸一下子红了,她这不经意的一问,仿佛自己刚才说得那些血泪史是多么的不值得一提,也许人家有着比自己更多的伤心往事,但人家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这里,温凉地笑着。她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小声说:“说完了。”
女人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笑了下,伸出手轻抚了下她的发丝,这让苏红袖心中再次生出暖意来,禁不住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那个女人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男人,听起来好像对你倒是蛮深情的,但你到底喜欢他吗?”
苏红袖沉默了下,这才开口说:“我开始并不知道,只觉得我遇到他就觉得心慌,可是看不到的时候又会想他,想再见到他。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是一直喜欢他的。”
那个女人听到这话,挑眉笑道:“既然喜欢,那你就和他在一起不就完了,反正你们郎情妾意,又没有什么人阻拦,又没有第三者插足,搞得现在这样到底是闹什么别扭呢”
苏红袖只觉得这问话正好问到了自己心上,苦笑了下说:“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我觉得爱情是需要对等的。我们两个差距太大了,如果就这样在一起的话,开始因为有爱情也就罢了,时间长了距离近了,早晚会出问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