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金潭右手握着被挂断的手机, 额头和颈侧都暴起了青筋。就算此刻内心焚烧起怒火,他仍旧记得关门要小心,不要吵醒里面熟睡的少年。
金郁礼披着黑色浴袍站在二楼楼梯口, 面色阴沉得可怖。见金潭从唐眠房间里出来, 他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径自走去书房。
金潭捏紧拳头大步跟在他身后,眉梢吊起霜雪, 全然没有被父亲撞破心事的畏缩。
书房门刚被金潭阖上,背后就落下了重重的棒击,金潭猝不及防被打得差点断了腰。
“嘶。”嘴角洇出鲜血,金潭心头无名火暴起。他猛地转身, 抬手挡住即将落下来的第二棍, 另一手及时握住了冷硬的高尔夫球杆。
金潭用大拇指擦去嘴角的血液,单手跟金郁礼制衡, 缓慢的语气挑衅味十足:“父亲您这是出何原因打我?”
金郁礼扯了扯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竟然纹丝未动, 他阴郁的眉眼流露出微不可见的震惊。在他的不知不觉间,未及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悄悄蕴藏了和他同等的力量。
是他对野蛮生长的儿子太过于疏忽和不设防了么?
正处壮年期的野兽被小兽击出了血性和战斗欲,金郁礼抛掉了高尔夫球杆,健壮的手臂袭向金潭。金潭及时回挡,一来一回间跟金郁礼打得个不相上下。两人双脚互相钳制,手臂也交缠在一起。
“父亲您在唐眠房间安了监控啊。”金潭扯了扯唇角, 语带怒气陈述道。
金郁礼手摸到金潭身后的书桌,笑着看着他竖起眉头道:“不行么?这整个金家庄园都是我的。”
话落,细长的注射针刺到金潭的脖颈, 冰冷的液体快速注射进去,金潭抬手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捂着脖颈, 怒不可遏地瞪着金郁礼。
金郁礼拍拍手,笑道:“不择手段这个词我现在教你应该也不算迟。”
金郁礼慢条斯理绕到金潭身后,抬脚对着金潭的膝弯缓缓踩下,而此刻的金潭却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反抗。
金郁礼捡起地上的高尔夫球杆,在金潭背上不遗余力挥了出去,听到金潭的痛苦呼气声他喟叹了一下,然后掐住金潭的后脖颈问他:“你半夜想对唐眠做什么?”
“我倒是想问你想对他做什么!”金潭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咬牙道:“他是你儿子!”
“你作为弟弟都觊觎兄长,有资格说你老子么!”金郁礼说完,在他背上狠狠踹了一脚。金潭被踢得整个人往前趴在地上,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金郁礼又在他后背挥了一杆子道:“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养子,我养着的人我不能为所欲为么。”
他在目睹金潭偷溜进唐眠房间的那一刻心火中烧的瞬间想通了一件事。他对唐眠的在意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唐眠心怀不轨。
这一周在其他情人那儿也难以消解的**也找到了突破口。
就算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能染指他的人。
“金先生!”闻声匆匆赶过来的老管家推开门急忙扑在金潭身后,用身体护住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兽,哭着哀求:“先生您就放过阿潭吧,他是您唯一的血亲了!”
金郁礼一脚踹开多次插手金家事的碍眼管家,居高临下冷漠道:“一个受精卵而已,我还不能再产生新的?”
管家趴在地上看着他,神色恍惚又震惊。
金郁礼扔下最后一句话,警告道:“金潭你给我掌控好分寸,再来一次我不介意抛了你。没了金家继承人的身份你什么也不是。”
金郁礼抛下两人出了书房,老管家踉跄着走向金潭,双手护住他几乎毫无知觉的腰背,不敢惹怒金郁礼向其他金家保镖求助的他想扶着他去医院:“阿潭你撑住。”
“谢谢关爷爷。”金潭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剧痛再一次让他倒地不起。
“是有人在吗?”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穿着棉布睡衣的懵懂少年右手端着一个空水杯,揉着眼睛探进来半颗毛茸茸的脑袋。
金潭下意识低下头,不想被他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唐眠看见混乱的书房,连忙把杯子随手放下 跑过去扶住他们:“阿潭、管家爷爷!”
金潭身上的伤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金家的暴力狂徒金郁礼,唐眠小声问:“你们怎么惹到父亲了?”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清楚事情原委,于是道:“麻烦大少爷帮忙一起送阿潭去医院。”
金潭张了张嘴却仿佛语言系统失序一般无法措辞。他不知道怎么讲今晚发生的事情坦白给他。
好荒唐,父亲和儿子都对同一个人生了不耻的念头。
更不耻的是,他怕唐眠知道自己偷溜进他房间的变态实情之后对自己越来越疏远,不敢坦白自己的心意。
金潭脸色越来越苍白,此刻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和逐渐流失的意识让他明白自己目前的无力。
他恨自己荒废了时间没能早早积蓄势力,他现在连反抗金郁礼的资本都没有。
唐眠会成为金郁礼的掌中之物么?不,不行的,唐眠怎么会受得了金郁礼变态的控制欲。
“唐眠,他在你房间里安了监控。”最终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