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方才反应过来,“倒是我疏忽了,元儿你先回房歇着吧,午后娘再去看你。”
渊儿小手摸摸姐姐脸蛋,连忙道,“那姐姐快去休息!渊儿不缠着姐姐了!待姐姐休息好了再陪渊儿。”
秦怀妩好笑的弹弹弟弟额头,小机灵鬼。
不过此时却也没客气,自己昨晚确实难得的没怎么睡好。
既想着日后的路该如何走,也念着今日回家的事,难免睡的晚了。虽然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秦怀妩向父亲行完礼遂也带着妙云回房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妙香老远便迎了上来,眼泪汪汪的,“小姐,奴婢还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
秦怀妩失笑,戏谑道,“是啊,本来想不要了的,整天叽叽喳喳的小丫鬟,跟个话桶子似的不消停,着实让本小姐犯愁啊。可谁知太后偏偏给了个恩典呢?如今这一回来啊,又甩不掉你这个话痨丫鬟咯。”
妙云低着头偷笑,小姐越来越坏了。
妙香一听小姐这语气便知道是逗自己寻开心的。
“小姐!亏得奴婢还整日念着你,你竟是这般看奴婢的!”
见妙香到底有些恼了,秦怀妩方才安抚道,“放心吧,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们家妙香啊。此次若是不能再出宫,我本也早已告知了母亲将你送进宫陪我的。”
妙香眼圈不免微微泛红,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高兴的搀着秦怀妩走进院子里。
院内所有陈设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廊下百无聊赖做着女红的两个小丫鬟见到小姐回来了,也都开心的上前行礼。
院子里的花草大都已经枯萎,唯独檐下那株幼时秦怀妩同哥哥一起种下的寒梅,在这凛冬时节,再一次悄悄盛放了。
秦怀妩缓缓踱至树下,轻嗅梅香。
这株梅树秦怀妩看了也有十来年了,以往只觉为冷峭的冬日增色不少。如今在宫中待一段日子回来再看,却总觉得有着难以言说的美丽动人。
大约是心境到底变了。
明年,后年,往后每一个冬天,见到的梅花任凭多么娇艳冷傲,也不会再是眼前这一树。
秦怀妩不由自嘲一笑,怎的这般多愁善感了起来,可一点也不像自己。
妙香妙云对视一眼,妙香转身进屋里取了一件披风出来,走上前轻轻搭在秦怀妩肩上,以顶级红狐毛镶以银雪丝滚边,艳丽保暖。
“小姐小心身子着凉了。”
秦怀妩回过神来,笑着拢紧披风,察觉到脚已有了些许麻意。
“回屋吧,外面着实有些冷了。”
室内早已被妙香布置的温暖舒适,秦怀妩忍不住轻轻掩唇打了个哈欠。
妙云见此便上前伺候小姐更衣,换上柔软轻灵的内袍,再将高高挽起的发髻打散,瞬间便由冷艳美貌变得娇软妖媚。
“我歇一会儿,你们也下去歇着吧。待娘来了再唤醒我。”
“是。”
“是。”
妙云细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火盆等情况,方才阖上内室的门出来。
妙香早已按捺不住,拉着妙云的手喋喋不休。
“妙云姐姐你快跟我讲讲,这段日子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妙云轻轻捂住妙香的嘴巴,“小点声,去我屋子跟你细说。”
见两个小丫鬟还在廊下,便吩咐道,“你们去里间绣吧,不过动静小点声,别扰了小姐休息。”
小丫鬟们闻言感激的向妙云道谢。
妙云本也不是爱嚼舌根子的人,不过想着再过不久妙香便也要跟着入宫,这些事还是提前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底为好。
于是便将入宫见闻,以及在流芳园中发生的一切讲给了妙香。
妙香听完之后倒是没像往常一般气愤不已,只是略微失落的低着头,“妙云姐姐,像我这个性子,如果在宫里的话,肯定会给小姐招很多麻烦吧。小姐也知道这点,所以这次才没有带我一起的,对吗?”
妙云闻言失笑,“说你傻你还真傻了。你不过是性子急了些罢了,哪里就这般糟糕?上次赏菊宴上你不还帮小姐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吗?再说,没有你在身边唠唠叨叨,小姐笑容都比往常少了些呢!”
妙香傻呵呵的笑起来,“是我一时犯糊涂了。以后我定也会保护好小姐,不让那些人动手脚的。”
“咱们自小随太傅大人学习琴棋书画,夫人特地为你我请了女红师父,还准你习武,许我学医,比起旁的世家女子所受教养也不遑多让,为的不就是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好多多清闲?以后等入了宫,可就没你偷懒的时候了。”
妙香跃跃欲试,“说来以往咱们都随着小姐窝在府中,空有一身本事却是无处可使。这下可 好,日后咱们有的玩了。”
“你啊,怎的说风便是雨,还得更谨言慎行才是。”
“姐姐!我省得的,定不会拖累小姐便是!”
看着妙香一张俏脸上满是斗志,妙云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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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备森严,肃穆冷清的乾元殿中,李安静静的侍立在后。
书案后,傅瑜景凝神批阅着奏折。
殿外来了小太监,李公公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