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满再次醒过来,已经在米山县第一人民医院里躺着。
她本来就身子弱,又在女孩子月事的时候,在雪地里冻了一夜,被曹国柱背回去,就开始发烧,烧得直说胡话,断断续续烧了三天,人都没清醒过。
老太太看她这个样子不行,坚持让她二叔曹国柱,连夜赶着牛车,把人送到县医院里。
在医院吊了一夜水,她这才醒了过来。
花小满一抬头,就看到老太太趴在她床边,心里立刻踏实了。
真好,奶奶没死!
是不是代表,重生之后的一切,也可以改变?那她,是不是也不用现在嫁人了?
老太太睡得很轻,好像感觉到花小满的动静,连忙抬起头,看到人醒了,就下意识去摸她的额头。
“谢天谢地,感谢菩萨感谢党,我家囡囡总算救回来了。刘玉芝,快去喊医生来看看。”
二婶窝在旁边的长椅上陪床,这会儿听到老太太喊,不情不愿地起来,将鬓角的头发捋顺了,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花小满,方才慢吞吞走出去喊医生。
老太太抓着花小满的手,激动得不行:
“傻囡囡,总算没事了,你都不知道,你烧糊涂的时候,一会儿说什么师傅,一会儿又说奶奶别死。
你二婶她娘家妈,还说你在山上呆了一夜,可能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中了邪了。
醒了就好了,可不能再犯傻,乱说话了。钱的事儿,不要多说,记住了?”
老太太是在提点花小满,怕这傻孩子再提私房钱的事儿。
此时的花小满,像只乖巧的小猫咪,安静地点头。
过了会儿,医生进来,检查了没事,但不许出院,还要再留院观察一两天才行。
刘玉芝还是不放心,觉得花小满是中了邪,叨叨着问她一些问题:
“小满,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婶儿问你,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三百四十六。”花小满回答,这分,低的真可怜。总分七百五的卷子,一半都没考到。
刘玉芝又问了:“那我再问你,过年的时候,你二叔给你包了多少钱红包?”
“二婶,我真的没中邪。”
花小满没回答这个问题。二叔给包红包的时候,就跟她叮嘱过,不能告诉她婶子,而是不给面子地,点了关键:
“我好像记得张家大娘来过,说要给一万块彩礼。”
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原地爆炸:
“好呀你!
刘玉芝,我就知道你是个眼皮子浅的,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
我家囡囡这么好的闺女,一万块钱就让你给卖了?怪不得她要离家出走,你们简直就不是人。
你们老刘家的闺女,咋不卖了?是欺负我老曹家没人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这个死老太婆活着一天,你们谁都别想打我囡囡主意。”
来给花小满检查的,是个中年女医生,此时听出点味道,忍不住也开口:
“行了,别吵了,病人需要休息。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封建迷信?中邪一说根本不存在,我早就跟你们解释过,她是烧糊涂了说梦话呢。
你们自己就没说过梦话?别说梦话,有些人还会梦游,那才吓人呢。”
医生给了刘玉芝一个鄙视的眼神,像是再说:没文化,真可怕。
刘玉芝不敢跟医生顶嘴,悄悄地,不敢说话。
女医生给花小满做检查,也就忍不住母爱泛滥,继续叨叨:
“这么大的姑娘了,你们这些当家长的,也不知道多长点心。女孩子月事期间,怎么能往雪地里去?
你们自己也是女人,还不知道轻重吗?弄不好到时候落下病根,弄个不孕,后悔都晚了。
等回去之后啊,多穿点,少吹风,睡觉的时候也多盖床被子。平时煮点红枣姜水,加点红糖,多喝几天。”
医生发话了,平日里嘴皮子利索的老太太和刘玉芝两个,都唯唯诺诺地点头,她们怕医生的心理,也是先天的。
花小满人是醒了,就是身子很重,很累,知道奶奶没事,有奶奶罩着,自己也不会被卖掉,心也放宽了点,干脆又睡着了。
……
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在医院住了两天,好吃好睡,花小满也大好了,人都胖了两斤,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曹国柱又赶了牛车过来,牛车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棉絮,上面放了一床半旧的棉被。
也顾不得客气什么,花小满大病初愈,不能再受凉,整个人钻进被窝里。
奶奶年纪大了,也靠在她身边,把脚伸进被子里。刘玉芝坐在奶奶身边,倒是不敢再把脚往被子里伸了。
路上,也挺无聊的,花小满继续闭目养神,装睡。
牛车睡着不舒服,慢不说,遇到地不平就咯噔一下。可花小满喜欢呀。
若是前世,这时候她是被小轿车接走,嫁到县上的有钱人家里去了。
也不知道刘玉芝从哪儿找的路子,最后一万块彩礼的老张家她看不上,愣是把她花小满以三万块的高价,卖给了县里的一个中年胖老板续弦。
估计还是老太太没了,没人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