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网中横冲直撞,试图逃出去,却显然是徒劳。
每一次冲撞,触发天罗地网的攻击力如利刃般在他们身上割开小口,释放出浓黑的鬼气。
鬼气是相当于人类的血液一般的存在,若是损失太多,便会变得虚弱。
程清音微微皱眉,淡声道: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再挣扎,否则鬼气泄没了灰飞烟灭,我是不负责的。”
程清音这话一出,天罗地网中的三鬼顿时老实了。
再一看眼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美丽少女,她琉璃般的茶色双眸无波无澜地注视着他们,浑身强大的灵气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般地让鬼喘不过气来。
三鬼同时意识到,这少女虽然年轻,却是无比危险,远不是他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些天师可比的。
“大师,我们都是老实鬼啊,从没害过人命的,您别杀我们!”
中年胖女鬼很俊杰地求饶,其余二鬼也跟着点头如捣蒜。
程清音当然知道他们并没干过什么大的坏事,毕竟沾了人命的厉鬼和普通鬼,从鬼气上就能一眼分辨出。
见他们不再挣扎,便撤掉了天罗地网,往镜子上贴了一张画地为牢符,确保他们无法从这间卫生间跑出去,又不至于像是天罗地网符那样稍不注意就被灵气割伤。
这三只鬼,比程清音预料中还要弱,不过目前暂时找不到别的鬼,也只好凑合用了。
“放心,只要你们乖乖帮我做件事,我便不杀你们,事情做完了,必定毫发无损地把你们送回地府。”
程清音以前抓到的鬼,都是那种因为各种执念或意外,在死的时候错过地府之门,在阳间游荡吃了不少苦的游魂野鬼,听说天师要将他们送入地府,一般都是感激涕零的。
可她完全没想到,一听这话,波波头女鬼李潇潇顿时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大师,做事什么的只要不触犯阴律都好说啊!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地府!我好不容易才从地府溜出来,我不要回地府!”
程清音以前很少遇到从地府溜出来的鬼,即使遇到也未曾深入交谈,对她的反应有些不理解:
“地府有那么可怕吗?”
她记得师父说,地府的鬼,只要不是大奸大恶的那种,日子过得都很不错。就算是偷跑出来,只要在阳间不犯阴律,抓回去也就关个小黑屋的事。
波波头女鬼抽泣着道:
“不是可怕,是无聊!呜呜,大师,你没死过你不知道,地府真的是无聊到抠脚!现在鬼多岗位少,绝大多数工作都被那些先死的鬼抢了,我们这些新死的根本抢不过!”
程清音还真不知道地府的普通鬼过的什么样的生活,难得生了些好奇之心:
“不用工作不是很好吗?”
她看网络上,很多人都说,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不用工作。
波波头女鬼抹了把眼泪,继续道:
“我才下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鬼不用吃饭不用挣钱,地府还引进了阳间比较受欢迎的单机小游戏,网络和电视剧,扑克,麻将,各种球,至少十多二十样娱乐活动,让我们天天除了玩就是玩,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多幸福啊!”
“但是大师,玩一年两年是很幸福,玩上十年几十年只会空虚到发疯啊!那时候才知道,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到底是多么让人充实满足!!”
程清音并不是好糊弄的,她直接指出了女鬼话中的漏洞:
“以你的鬼龄,应该不至于无聊到发疯。”这女鬼的鬼龄,最多不超过五年。
提到这,波波头女鬼顿时像是戳破了气的皮球,浑身都写着生无可恋:
“前任阎王为了让我们充分享受死后的幸福生活,把地府时间调慢了三十倍,阳间一年,地府三十年,现在的阎王不知道怎么调回去……”
感觉到程清音似乎比想象中和气,中年胖女鬼也大着胆子诉起苦来:
“大师,我比他们那些小年轻更惨,生前就是个闲不住的,才下地府就让我们天天耍,我哪里耍得惯嘛!闲得没事想扫大街都不行,每条街十几个鬼扫,我们这些新去的抢活儿还要挨打!”
杀马特男鬼也跟着诉苦:
“我生前是个富二代,天天混吃等死,就爱打个扑克麻将之类的,在地府打了三十年我现在看到扑克麻将都想吐,就想好好做点正经事,可是我鬼龄太低,又没功德加分,八班倒的工作都轮不到我……我现在真的想干活儿想疯了,哪怕拖地打扫卫生也觉得好有意义……”
若是与阳间有时间流速差,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以现在的出生率,一般的鬼想投胎本就要等待很多年,再加上这可怕的时间流速差,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只能进行那么寥寥可数一些的娱乐活动打发时间,无法做有意义的事,一般鬼还真得无聊到发疯。
地府的普通鬼,与程清音以往接触过的在人间飘荡的厉鬼,恶鬼或者有执念的怨鬼有很大不同。既然遇上了,程清音便打算丰富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
于是又问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
“那为什么要为抢着打扫卫生打架?”
事情摆在那里,友好地分工合作,慢慢把它做完,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