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讲了《淮赋》的气节,有谁能谈谈自身感受?”太傅在前头高声说道。
见底下稀稀落落一片人无人起身,太傅叹口气,又自顾自讲了起来,“淮赋明面体现的是李玉家道中落,实际映射了前朝贪官污吏横行之态,好的文章都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从而学习其中坚韧不拔的精神。”
每个人都在人心听课,唯有角落里的女孩撑着下颌,满眼亮晶晶的望着少年,视线从那清隽干净的眉眼,到朗目挺鼻,整个人都出了神。
本以为太子哥哥够好看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太子哥哥更好看。
面对赤.裸裸的注视,少年没有多少波动,只是垂眸不语。
若是常人这样不理自己,秦芮肯定要发飙,但是对于好看的人她一般都很包容。
“我叫秦芮,娘亲叫我芮儿,哥哥你叫什么吖?”她锲而不舍的眨巴着眼。
女孩双眸如一汪清泉,纯粹无暇,少年呼吸有几分起伏,唇角微抿,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执笔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几笔。
笔锋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柔和。
秦芮眨着眼呆呆的望着那个字,又无辜的撇撇嘴,“我……不识字。”
娘亲只教会她写自己名字,别的她还记不住。
贺衍仿佛从胸腔吐出几字,“我教你。”
闻言,秦芮立马兴奋的点点小脑袋,宫里没有一个好玩的人,她喜欢好看的大哥哥。
“两刻钟内你们写出一篇自己的见解,新入学可以缓缓。”太傅突然高声道。
其他人自然知道太傅指的是谁,一边扭头去看角落里的人,只看到刚刚还张扬不已的朝阳郡主此时却乖巧的坐在那扫把星身边,也不知道那扫把星哪来的本事。
秦芮双手枕在桌上,一边将脑袋靠上去,满眼都是旁边的淡漠寡言的少年,贺衍眼角一抬,恰好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其中倒映着自己模样。
他有时会觉的这一切只是庄周梦蝶。
“为什么你两只手都可以写字?”秦芮好奇的举起自己双手,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么聪明。
那只白嫩的小手忽然被人握住,秦芮歪过头,恰好对上一张毫无瑕疵的轮廓,被美□□惑的她瞬间忘记了娘亲说的男女授受不亲。
手心忽然握住一支笔,随着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道缓缓落下,耳边传来少年哑到极致的声音,“记住,这是衍。”
望着宣纸上的字,秦芮点了点头,嘴角一咧,“衍哥哥。”
一旁盯了许久的十一皇子再也忍不住呵讥讽道:“逮着机会就想攀高枝,连幼童都不放过,还真是卑鄙无耻。”
他也想接近秦芮,奈何对方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难免嫉妒。
“你才卑鄙无耻,没人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吗?”秦芮扯着嗓子道。
她明明都快九岁了,哪里是幼童!
其他人都“噗嗤”没忍住笑出声,十一皇子立马面红耳赤的别过头,他生母低微,不敢得罪秦芮。
“安静!”太傅敲了敲板尺。
屋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众人继续写着自己的文章。
一堂课结束后,太傅亲自来收文章,经过秦芮身边时突然看见桌上的“衍”字,笔迹劲道可以窥见主人定是个心怀万象之人,便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未见过此等大气肆意的字。
“这……这是谁写的?”他紧张的拿起那张宣纸。
秦芮眉眼弯弯的笑道:“当然是我写的。”
笔是她握的,那勉强也能算是自己写的。
闻言,望着女孩稚嫩的面孔,太傅皱皱眉只觉得她在开玩笑,可这屋里的人字迹自己都见过,的确没见过这种笔迹。
他想多看一眼,可宣纸已经被少年折起来。
贺衍向来沉默寡言,不太合群,虽然聪明好学,但字迹绝不是这样,太傅不做他想,继续收着文章离开。
等下了课刚好是午时一刻,雨梅立马跟了进来,发现自家郡主还是好好的,也跟着松口气。
只是看到对方一直黏着九皇子,多少有些不解,九皇子向来孤僻寡言,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衍哥哥,你陪我去放风筝好不好?”她紧紧拽着少年衣袖,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雨梅立马上前几步,笑道:“郡主莫不是忘了,您待会还要去太子殿下那里用膳。”
闻言,秦芮面上浮现一抹纠结,想到做人不能喜新厌旧,她还是认真的看向少年,“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好吗?”
“随你。”
他眉眼淡漠,径直迈步离开。
一旁的人都气的怒意难平,这扫把星竟然这么嚣张,郡主看得起他那是他福气,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秦芮也愣在了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冷淡。
雨梅牵住她手劝道:“太子殿下对郡主这么好,您不能因为找到新的玩伴就不理太子殿下,那岂不是成了薄情寡义之人?”
觉得雨梅说的言之有理,秦芮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立马走出了书院,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立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郡主您去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