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报应。
伏在贾母膝上哭了小半个时辰,贾琏揉着红肿的眼睛抽噎:“老太太,我不住府后头的房子……我想搬得远些。”
贾母被他哭得拗动心神,也拭泪道:“你既不住那儿,我就再给你加三百两银子,你自己拿了钱去买院子罢。”
贾琏道:“不用家里再给银子,我有三千两尽够了。我在京里也没脸过下去了,不如回南去,照管家里的祖坟祭田,也算我给家里赎罪。”
想了一想,贾母道:“如此也好。你先回去,等过两年蓉儿回来,我也让他回去,有你在,还能看着他些,别再让他惹祸了。”
贾琏羞愧道:“都是孙子不好,不但不能规训蓉儿,反还被他哄了,做出许多错事。”
当初为贾琏和贾珍贾蓉沆瀣一气,偷娶尤二姐还在国孝里有孕再气,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贾母道:“蓉儿是彻底被他老子教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一时的糊涂,倒还可恕。只是凤哥儿你是再别想了,你珍大嫂子的二妹子现下在女医院里做杂役,一月虽只有五百月钱,可她生得那个好模样儿,我听你林二妹妹说,不知多少人家想要求娶,禁卫里也有几个对她有意的,只是她皆没应,倒是一心做事,你林二妹妹想再看她几年,也可提拔了。是你非跟着珍儿蓉儿胡闹,把人家好好的官家小姐偷娶成二房,还落了胎,坏了名声,人家如今也不会中意你。你今年三十一的人了,还没个一儿半女,又经过这一遭儿,也该收心定下来了。再别管人家姑娘家世如何,是不是天仙一样的模样儿,只要知礼踏实,愿意跟你过日子,你就知足好生过,别再弄出什么新文,到老了才后悔呢。”
贾琏几乎无地自容,只低头道:“全凭老太太做主。”他又不免存着侥幸,以为尤二姐不应别人是在等他,问:“老太太,二姐她……”
贾母还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一叹,才要说几句狠的打醒贾琏,外头鸳鸯报:“老太太,清宁侯府的王长史派人来了。”
王熙凤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荣国公府管家林之孝的女儿小红。
贾琏还认得小红,见来的不是平儿,也没带着巧姐儿,心里先觉失望。
又想起在狱中这几年,王熙凤没少来嘲笑他,他又怕小红此来是王熙凤专派她来讥笑他的,不免先缩了脖子,不大敢听小红开口。
一进门,小红客客气气的给贾母和贾琏都行了礼。
贾母让她坐,她斜着身子坐了,不必贾母细问,便笑道:“长史派我来是想请问老太太,不知贵府上对琏二爷有什么打算?哪日若方便,长史想让巧姑娘见一见琏二爷,到底是父女一场。”
一听这话,贾琏当即便觉心里发酸,只是不敢先于贾母答应。
贾母唏嘘道:“凤丫头真真心地宽大,都是琏儿这混账东西,不然……”
把不该说的话止住,她道:“他现在闲人一个,哪日没空?只管看你们长史方便就是了。”又给贾琏求情:“我让他下个月就回南边老家去,省得在京里丢人现眼。若你们长史得空,好歹让他们父女多见几面。”
小红一惊,笑道:“请老太太安心,您的话我必会给长史带到的。”
贾母便问小红还有没有什么事,因正是午饭时候,想让鸳鸯请她去吃饭。
小红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九龙佩。
贾琏看直了眼睛,心中狂跳。
把九龙佩转交给鸳鸯,小红笑道:“这是尤二娘子求我们长史让我带来的,说这玉佩本是琏二爷的东西,如今都交还清楚,也算两不相欠了。”
鸳鸯把九龙佩拿给贾琏,贾琏抖着身子双手接过来,一时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贾母虽不知九龙佩的究竟,听小红几句话,再见贾琏这模样,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瞪贾琏几眼,对小红笑道:“真是麻烦姑娘了。也烦请姑娘替我给尤二娘子带句话,就说当年种种,本便是琏儿对不住她,如今她的意思我也知道了,让她和三娘子都放心,琏儿不日就回南去,必不会再去相扰,请她们姊妹只管安心过日子罢。”
在贾家用了午饭,又与鸳鸯几个旧日有交情的叙过一回,小红便回去给王熙凤回话。
恰尤三姐因心急,耐不住性子,便厚着脸等在王熙凤屋子里。
听过小红回了贾母的意思,她喜得直念佛:“阿弥陀佛,幸好那府里老太太明理!有了这话,我可再不用怕他来缠着二爷,也不怕二姐见了他糊涂了!”
王熙凤在旁听得分明,和平儿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笑了。
尤三姐回神忙道:“多谢长史,我打扰多时,这便告辞了。”
王熙凤笑道:“我看你二姐是真改了性子,你本不必这般担心。你去罢,小红,你去送一送,恕我今儿累了,就不亲送你了。”
小红去送尤三姐,王熙凤便与平儿商议最近哪日有空,多让贾琏见贾巧姐两次也无妨。
到六月前,贾琏见了三次已经不算他女儿的贾巧姐,带着三四个仆从和简便的行李,不无遗憾的南下回金陵去了。
他本想给贾巧姐留下五百两银子,但王熙凤把她嫁妆里出息一说,又把贾母给了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