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梨无声看着他,曾几何时,那些激烈到快要将她吞噬的情绪已经被时间敛拾的干净,她以前和庄惜海说过,情人分开过后是做不成朋友的。
陈映梨裹紧身上的披肩,挡住走廊穿堂口传来的飒飒寒风,她叫了江定的名字,平平淡淡从她口中咀嚼出这两个字,释然多过一切,然后说:“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她抿了抿唇,“想忘总有一天能忘掉。”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我以前也觉得这辈子我除了你,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好像没有你的人生已经提前完蛋了,但你看我现在,过的很开心。”
“有梦想,有爱人。”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就是健忘的生物。
有了新欢立马就能忘记旧爱。
灯光灼红了江定的双眼,眼眶极度酸涩,好像眨眼都成了个很有难度的动作,胃又开始隐隐作疼,痉挛抽动,疼痛难耐,从嗓眼里挤出:“嗯。”
陈映梨看见他不像之前那么油盐不进,好歹能听进她的话了。
想通了就会释怀。
如果真的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好像又太难堪了。
“我走了。”
江定抬起脸,陷落在阴翳处的半边轮廓有些清冷,他哑着声:“等等。”
陈映梨愕然回过头,还没开口问他还有什么事,胳膊就被对方用力扯了过去,她整个人被迫栽倒在他怀中,他的双臂搂紧她的腰肢,在她想挣开的瞬间,用力收紧,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最后一次。”
江定感觉胃部的绞痛愈演愈烈,除了脸色看上去更苍白了些,看不出其他的不对劲,他忍着痛,面不改色继续说:“最后让我再抱你一次。”
就这样了吧。
就这样算了。
有些刀子没有扎在他身上时,他确实不知道痛,好像觉得感情变淡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曾经变过心,好像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眼睁睁看着她喜欢上别人,这种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不是一言两语,能轻飘飘揭过。
当作没发生。
当作不存在。
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江定已经很久没这样抱过她,安静的,没有交流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隔着毛衣,陈映梨几乎也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缓慢的,一声声,咚咚咚敲响她的耳膜。
她闻惯了季樾身上的味道,对江定衣袖上的气息已经有些陌生,在她的忍耐达到终点时,江定终于放开了她。
他卑劣的希望,她这段感情,被辜负,然后无疾而终。
他一点都不伟大,也不高尚。
可是江定又想了想,哪怕不是季樾,下一个也轮不到他。
陈映梨上洗手间的时间有点长,庄惜海放心不下已经偷摸从会场里溜出来找她,在楼梯间里碰见正要往回走的她,松了口气,“你动作也太慢了,活动已经结束了。”
陈映梨说不出来的疲倦,“累了。”
庄惜海瞥见站在长廊尽头的男人,皱了眉:“他又来烦你了?”
陈映梨拽着庄惜海往电梯里走,“我和他剧终了。”
庄惜海挑起眉:“故事结束了?”
“结束了。”
“江定脸色好差。”
“我没注意。”
“脸超级白,像个恶鬼。”
“离得那么远你也看得清楚?”
“当然,我可是火眼金睛。”
庄惜海带着她回了商务车里,“不过今晚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和主编坐一桌。”
“听说这座位随机乱排,你运气真好。”
陈映梨也觉得今晚自己的运气不错,“影后加我微信了嘻嘻嘻。”
庄惜海眯起眼,“你拍她马屁了?”
陈映梨面露无辜,“没有呢,天生讨人喜欢呢。”
“少不要脸。”
“本来就是!今晚有好多人主动来加我的微信!”
说出来也都不是无名小卒。
名字都十分响亮。
庄惜海在网上看见照片了,她今晚忙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小孔雀,难道这就是美女的魔力吗?可是时尚圈里眼高于顶的大佬们,不至于被一个美女迷花了眼睛啊。
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庄惜海抬眸看见陈映梨傻乐的样子,皱了皱眉,忍不住问:“你家里不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背景吧?”
陈映梨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看多了!”
庄惜海眯起眼睛,“这个圈子里的人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无利不起早,特别的势利眼,你现在还没到他们需要拉拢你的程度啊!”
陈映梨忽然间觉得她说的有那么点道理,“貌似是的。”
“反正你小心点,敷衍社交就行了。”
“好的。”
陈映梨在路上接了个季樾的电话,老男人问她几点到家,言语中无形里充斥着对她十二点还没到家的不满。
“快了,还有二十分钟。”
“我饿了,今晚什么都没吃,你去楼下的罗